管毅穿好衣裳,出门,跟堂弟来到管明禄家。
管毅一进屋就问道:“二叔,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有什么急事等不到明天呀?”
说话的时候,管毅眯缝着眼,假装睡眼朦胧的样子,一边打着呵欠,睡意绵绵。
管明禄火急火燎道:“管毅呀,不好了,出人命了。”
“出什么人命了?”管毅假装惊奇地问道。
“刚才有人进宅子偷粮食,俺爷俩出来阻止,可能是因为出手太重,一不小心,将人给打死了!”
“啊!”管毅还是假装吃惊的样子,“人真的死了?”
“人真的死了!”管明禄肯定道。
“那还不赶紧报官呀!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命案呀!”管毅故意吓唬管明禄。
“大侄子,千万别报官。贼进宅子盗窃是不对,但将人打死了就是咱的不对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咱这个事,虽说不用偿命,但还不得蹲几年大狱?你在衙门里当捕快,常办案你比我懂呀!”
“是呀!人死了,报官就得追究。”管毅一本正经道。
管明禄一听便焉了:“你经的多见得广,快说说怎么办好?”
管毅没吭声,假装思考,停顿了一会儿道:“二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怎么办吧?”
管明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今晚这个事,人不知鬼不觉,你给我处理利索了,即便是将来死者家里人报了官,你帮我将这事压下……”
“压下?人命案不同于别的案子,可不好压呀,一般都是一查到底的!”管毅进一步给管明禄上眼药。
“不管怎么说,咱是一家人,你又干这一行,你不帮我谁帮我呢?”
管毅摇头道:“别的事好说,关键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二叔,您这是难为小侄我呀!”
“今晚这个事,你答应帮也得帮、不答应帮也得帮!”
管毅心想到火候了,再撑一会,管明禄还没有亮底牌呢!
管明禄终于沉不住气了,果断道:“我愿出四十亩上好良田给你,托你帮我办妥这个事,你看怎么样?”
管毅又装作思考,停顿了一会儿,假装很勉强的样子,对管明禄说:“二叔,就依您说的办吧!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好要您的地契呢?”
“一码归一码,救命要紧,还管那些。财去人安乐呀!”管明禄一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四十亩良田的地契交给管毅,曾重其事道,“大侄子,全靠你了!”
管毅接过地契,没吭声。
管明禄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管毅将地契揣进怀里,出屋后将躺在院子里的死者扛起,出了管明禄的家门。
夜深人静,管毅径直来到袁吉的家门口。
袁吉的家门前有一棵老歪脖子槐树,管毅想用绳子将袁吉吊在树上。由于情况急促,他发觉自己忘了带绳子,于是把自己的布腰带摘下来当绳子,勒在袁吉的脖子上挂在了树上。
然后,管毅捏着鼻子,学着袁吉的声音,喊娘子开门。
袁吉经常外出拈花惹草、夜不归宿、吃住无常,娘子生气烦得很,当夜半听到男人叫门声,气不从一处来,在炕上骂咧咧道:“你死在外面吧!和你那些女人鬼混还回来干什么?”
“你不给我敞门,我可要在门口这棵老槐树上吊死了?”
“你死了我还清闲!吓唬谁!”
管毅悄悄地离开了袁吉的家门口。
第二天清晨,袁吉娘子开门,见自己的男人真的在自家门口的歪脖子老槐树上吊死了,不禁失声痛哭:“冤家,我以为你昨晚上是说玩笑话,谁能想到你会寻短见呢?”
袁吉吊死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管明禄听到消息后,后悔昨晚忙乱之中忘记了看清死者是谁?现在看来死者是袁吉无疑了,因为再没听到谁家死过人。但心里有个疑问,他不明白也想不通,袁吉家境富裕,不缺吃不缺穿,一个花花公子,怎么会成了偷粮贼呢?这就奇了怪了……
疑问归疑问,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破财免灾,财去人安乐,只要自己沾不上人命官司就行了。
袁吉的死,槐树的人议论了一阵子。
也有人私下提及到,胡氏真厉害,将野男人袁吉搞得神魂颠倒的,使袁吉的娘子整天与袁吉怄气。
回家来,娘子连家门都不给开。谁能料到袁吉气性如此小,竟然想不开,年轻轻的就这样走了。
不过,有人也怀疑,这事有些蹊跷。袁吉花花公子一个,整天东游西逛,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与胡氏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快活够呢。
再说,袁吉处事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他想干什么,娘子根本就管不着他,生他的气不假,他就会寻了短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