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卢小闲说话,灵珠子接着又问:“听说你去了潞州?”
“是!”卢小闲点点头。
“能给我说说你要潞州的经历吗?”卢小闲再次皱了皱眉,就连冯曼都没有问自己在潞州的经历,灵珠子是不是有些突兀。
灵珠子眯了眯眼道:“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拂尘子情绪一直不好,都是我在劝慰她。不说别的,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拒绝我。”
既然灵珠子拿冯曼来说事了,卢小闲当然不好再拒绝了,只得把在潞州的情况一一道来。灵珠子听的很仔细,时不时还询问一两句。
既然灵珠子只是问他潞州的经历,卢小闲当然不会主动说曲城的事。
灵珠子听罢,忍不住感慨道:“一州刺史就这么死在了你与临淄王手下,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是死于自己的心魔,而不是死于我与临淄郡王之手!”卢小闲摇头纠正道。
“不说这个了!”灵珠子摆摆手道,“我想问卢公子一个问题,不知可否赐教?”
“请讲!”
“你对爱人和仇人怎么看?”
卢小闲又一次皱了皱眉头,灵珠子今天的表现真的很怪异。
或许是觉察到了卢小闲的疑惑,灵珠子淡淡道:“不瞒卢公子,我有一个爱人,也有一个仇人,我之所以要做道士就是想忘记他们,可直到今天也没有做到,所以想请你给我解惑,是我唐突了。”
卢小闲瞅了灵珠子好一会,这才沉吟道:“不管是爱人还是仇人,都是因为在乎。如果不是在乎,怎么会对计较一辈子,怎么会耿耿于怀去制造这种身份。计较得越多,说明这个人对你越重要,他对你重要,才会使你去关注这件事情,才会使你过分地陷入其中而不可自拔。”
说到这里,卢小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管是爱人还是仇人,他们终将老去,满脸皱纹丑巴巴的。所以,不必计较太多。反正我们也会老去,等我们老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有珍惜眼前的时光,才是唯一可取的。”
瞅着卢小闲一脸的笑意,灵珠子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她不置可否,冲卢小闲道了句“受教!”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了。
……
转眼间两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天,一个隆重的仪仗队伍在长安的大街上缓慢地行进着,前有清道,戟阵追随,刀盾弓槊,枫鼓金钲,仪刀团扇,僚佐相随,鐃吹横吹。
新任京兆尹正式上任。
卢小闲坐在官轿内,被簇拥着朝光德坊东南隅的京兆尹府而去。
马鸣与吉温、跟在卢小闲的官轿后面的队伍当中,马鸣小声对吉温道:“吉兄弟,卢大人这阵势有些太大了吧?”
吉温瞅了一眼马鸣,淡淡道:“你以为府尹大人只是摆排场,这是在向长安百姓昭示京兆府的权力,同时也是向六害宣战!”
马鸣感慨道:“一直以为在京兆府当差就得小心翼翼,现在才知道,还可以如此威风!”
马鸣的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大喊道:“闪开,快闪开!”
马鸣转头一看,一个禁军将领驰马从横向窜出,一下子就冲进了仪仗队伍中。
京兆府的衙役们没有防备,见此情形,急忙闪避,仪仗队伍一下了就乱成了一锅粥。
轿子停了下来,卢小闲下轿,看到眼前的一幕,勃然大怒:“将他拿下!”
捕快们都没有动。
“大人,他可是禁军的人!”马鸣提醒道。
卢小闲看也不看马鸣一眼,回头道:“海叔,将他拿下!”
“是,姑爷!”
说话间,海叔已经如鹞子一般飞了出去。剑光一闪,四只马腿已经被削断,禁军将领被生生摔于马下,差点背过气去。
海叔也不客气,将他衣领一拎,掼在了卢小闲面前。
卢小闲盯着地下的禁军将领,一言一发。
好半晌,卢小闲才扭头看向马鸣:“纵马冲撞仪仗,马捕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人,这……”马鸣有些犹豫。
卢小闲摇摇头道:“冷总捕头告诉我,说你是条有血性的汉子,可你让我很失望。马捕头,你记住,我不需要一个缩手缩脚的受气包捕头,而是令行禁止能为民除害的捕头。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做不到,趁早从我面前消失!”
卢小闲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斤,如同重锤一般擂在了马鸣的胸口。
马鸣羞愧难当,脸上显出狰狞的神色:“大人,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马鸣上前对着禁军将领询问道:“你是何人?冲撞京兆尹仪仗,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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