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银冠上除插银片外,还插着银牛角,牛角尖系着彩飘,更显的高贵富丽。银冠下沿,圈挂银花带,下垂一排小银花坠,脖子上戴的银项圈有好几层,多以银片打制花和小银环连套而成。
前胸戴银锁和银压领,胸前、背后戴的是银披风,下垂许多小银铃。耳环、手镯都是银制品。
只有两只衣袖才呈现出以火红色为主基调的刺绣,但袖口还镶嵌着一圈较宽的银饰。
阿芙在众多姑娘中显得尤为出众,颇有些“花衣银装赛天仙”的感觉。
只见阿芙来到贵宾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卢小闲,合着芦笙的曲调,高声唱起来。歌声悠扬如淡淡的月光,在众人耳边缓缓回荡,犹如百灵鸟的歌声一般动听,她是用南蛮语唱的,虽然卢小闲听不懂,但也听的如痴如醉。
唱完后,阿芙款款用左手握住斟满酒的羊角口,右手握住羊角尖,选择微微屈膝下蹲的左侧身姿势,将斟满酒的羊角自下而上缓缓呈递到卢小闲手中。
卢小闲也还客气,接过羊角一饮而尽。
阿芙再依次往下敬酒。
给客人都敬完之后,阿芙又走到卢小闲面前,从腰带解下一条花带,系在卢小闲的腰间。
然后,向卢小闲眨了眨眼,满面笑容的转身离去。
见了阿芙这个举动,全场一片轰然之声,卢小闲虽然不知阿芙为什么会这样,但想来必有深意。
卢小闲正在猜测之时,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南蛮男子正恨恨的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扭曲的面孔在火光的映衬之更显狰狞。
这个人正是郎昆。
郎昆暗恋阿芙多年,整个寨子所有人都知道,可是阿芙的举动,让山寨中人大吃了一惊。
依照南蛮的习俗,南蛮姑娘若与男子情投意合,就会把自己精心编织的花带,作为定情的信物,拴在对方的腰上。阿芙刚才所为,明摆着就是告诉大家:她喜欢这个叫卢小闲的大唐年轻人。
欢迎仪式结束的第二天,卢小闲将大祭司请到了自己的住处,与他谈起了正事。
“大祭司,此次前来,有一事想请大祭司帮忙!”卢小闲说明了来意。
“钦差大人,您客气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绝对没有问题!”大祭司信誓旦旦道。
卢小闲便将大巫师下蛊毒之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大祭司听罢,不由沉默了。
良久,他才语气沉重道:“大巫师突然失踪,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安排不少人四处寻找,一直没有音讯,要不是钦差大人今日不说,我还不知道大巫师已经升天了!”
说到这里,大祭司叹了口气道:“钦差大人,这件事情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实在帮不了。我与大巫师虽然都炼蛊,但方法却截然不同,整个乌头蛮山寨中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帮的上忙。但我敢断定,这个人绝不会帮你!”
卢小闲并不泄气,他毅然道:“既然来了,就要试一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力,求得心安便是了。大祭司,您说吧,这个人是谁?”
大祭司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忧郁无比,似是在内心激烈争斗。
卢小闲看出了大祭司的犹豫,又加了一把火道:“如果大祭司肯帮忙,晚辈愿意想办法,一劳永逸的解决南蛮与蜀州官府之间遗留已久的问题。”
“哦?钦差大人请说来听听!”听了卢小闲的话,大祭司有些动心了。
“据我所知,蜀州有刺史一人,别驾一人,长史一人,三人均有上奏朝廷的权力。如果我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向朝廷建议,今后在蜀州多设一个别驾,而这个别驾由南蛮十八寨自行选出后,再由朝廷进行任命,大祭司想想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卢小闲不动声色的抛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祭司听罢,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这个主意太好了,对大唐和南蛮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朝廷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是可以让蛮人迅速归心,有效的避免蛮人的骚乱与造反。二是以前官府无法行使的政令可由任命的南蛮别驾去实施,达到以蛮制蛮的效果。三是多了一个南蛮别驾向朝廷上奏,可以让朝廷更全面了解蜀州的真实情况,以免再次发生仲文焕类似的情况。如此一举三得的好事,而只需付出一个别驾的职位,朝廷必然会同意。
对南蛮人来说,这也是梦寐以求的:一是此举将大大提高南蛮人的地位,要知道自大唐建朝以来,就没有南蛮人做官的先例。二是此举尊重了南蛮人的风俗习惯,南蛮事务由南蛮别驾按照南蛮人习俗处理,等于变向承认了大唐人与南蛮人的平等。三是为今后开通了一条上达天听的渠道,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大祭司的神色变化早已落入卢小闲眼中,他知道有戏,于是看向大祭司:“大祭司,你看……”
大祭司终于下定决心:“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最终是什么结果我现在不敢说!”
卢小闲起身施礼:“在下谢过大祭司了!”
“这样吧,钦差大人,您先回去,我帮你问问,有了结果我会告诉通知您的!”
大祭司话说到了如此份上,卢小闲只好回到了住处。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大祭司来找卢小闲了,他虽然满脸疲惫却传来了好消息:“那人同意了,但提出了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