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心中苦笑,南巴县衙的水还真深,谈家的事谁都不想落下。
“没错!”陈捕快高深莫测道,“陈主薄说了,谈文峰犯的是死罪,卢公子在这事上占理,谈如意肯定不敢把事情闹大,他若想解决此事也只能暗地里来,不会明目张胆找你的麻烦。陈主薄还说,谈如意到了南巴,卢公子只须挺住,坚决不松口,谈如意就只能托人来找卢公子说情,到那时候,陈主薄会亲自出面,为你和谈家说和。最终,这事不但可以圆满解决,说不定你还能从谈家得到许多好处!”
卢小闲心中不由冷笑,很想告诉陈捕快,他这种说话方式,在后世的修辞学里叫作“扯”。
但是,卢小闲忍住了,故意瞪大了眼睛,身材有些摇晃道:“这能行吗?”
“保证能行,你放心吧!”陈捕快拍着胸脯道。
“那就有劳陈主薄了,若真能得到好处,我定会重谢陈主薄与陈捕快!”卢小闲感激不尽。
两人又喝了一会,陈捕快便起身告辞。
临行前,陈捕快再三叮咛卢小闲保密,卢小闲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送走陈捕快,卢小闲的目光又恢复了清澈。
先是郑县令,接着是程县丞,然后是陈主薄,还有即将到来的谈如意。
卢小闲本不想挖这么多的坑,挺累的,但这些人都奋不顾身的往上冲。他现在不得不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想着锅里的,还得惦记着还没下锅的。
不经意间,几个坑已不知不觉呈现在了眼前。
思忖了一会,卢小闲让张猛去请杨思过来。
张猛走后,卢小闲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与陈捕快的每一句话。毫无疑问,陈捕快来见卢小闲,是为陈主薄来充当说客的。
郑县令、程县丞和陈主薄打什么小算盘,卢小闲并不担心。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好该如何对付即将从潘州来的谈如意。
杨思进了屋,见卢小闲正在沉思,也没打扰,只是静静望着他。
眼前这个年轻人,始终让杨思看不透。若说之前杨思随卢小闲来南巴县,还有些意气用事的成分。那么此刻,杨思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后悔。在他看来,卢小闲就像一座矿藏,越勘探的越仔细,发现的惊喜就越多。
卢小闲突然笑了,抬头对杨思道:“杨兄,你办法多,可否帮我个忙?”
“卢兄弟尽管说,我全力以赴!”
“你是否见过谈如意?”
杨思点头。
“你帮我盯着,谈如意一到南巴,赶紧通知我!”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了!”杨思爽快答应了。
杨思恐怕不会想到,卢小闲已经在做给他挖坑的准备了。
杨思走后,卢小闲来到张猛的房间。
张猛没有穿鞋,脚翘的高高的,闭目惬意的哼着小曲。
卢小闲抽搐着鼻子,屋中这味道太难闻了,就像一股死了好几天的老鼠的味道,又有点像发蛆的臭咸鱼的味道。
他被熏得头脑发涨,快喘不过气来了,气急败坏之下朝着张猛的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赶紧给我洗脚去,完了我有事交待!”
张猛睁开了眼睛,不情愿的转身去洗脚了。
过了一会,张猛重新回来,卢小闲对他轻声吩咐了几句。
张猛听罢,忍不住问道:“盯着他干嘛?”
卢小闲让张猛暗中盯着杨思,不为别的,只想根据他的行踪摸摸底细。毕竟,他和谢云轩是打过赌的,可不能让谢云轩占了先机。
“让你盯着你就盯着,别问那么多!”卢小闲没好气道,“你上点心,拿出真本事来。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他发现了,以后出去潇洒可就没你什么事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张猛不由一激灵,赶忙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