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倒是陆坤想岔了,要把人家贴心小棉袄“骗走”,老丈人当然看准女婿哪哪都不顺眼,恨不得把准女婿身上的哪个小缺点都放大一万倍。
翁婿谈话没法儿谈得太深入,多数都是刘老根在说,陆坤在听,听他讲他当年的那些光荣过去,以及当年的故事,时不时地点头或是露出赞同的表情,附和几句。
老丈人年纪大了,就是爱回忆年轻时期的事,在这个时候,刘老根是最好相处的。每当陆坤露出深深赞同表情的时候,刘老根都会回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妹夫,你帮我找个事儿做呗!”
“还有我,姑父帮侄儿一把。”
刘向北已经指挥完司机停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小虎子跟在他后边,同样忙不迭开口。
“三哥你不是在镇上家具厂学木匠活儿吗?”,陆坤眉头一皱。
这是出什么事儿,放着好好的木匠活儿不做,反倒是求他这做妹夫的拉扯一把。
而且看自己老丈人的意思,也不像是有多反对的。
说起这个,刘向北就愤愤不平,“妹夫,你是不知道给人当学徒有多难!
我真的是太难了!
外人看着学徒不用日晒雨淋,一日三餐不愁,着实光鲜,但谁又知道学徒的苦楚。
唉~怪只怪我拜了个黑心的师傅......”
陆坤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我那黑心师傅说了,我吃他的,喝他的,他还教我手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初收我当学徒没收我学费,现在想出去单干,那就是没良心!他说他给附近镇子上的家具厂都打了招呼了,没哪个厂子会要我。
他只知道他包我吃喝,教给我手艺,但也不想想,我已经给他干了六年半的活了啊!我都奔三十了,手里连点积蓄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讨上婆娘?给他干了这么多年活,我早就该出师,可他硬是不放我走。他知道他想出去自立门户,还到处败坏我人品,他资历深,在人前又惯会装为人师表的模样,其他厂子就算觉得我木匠活儿做得还不错,听了那些谣言,也不敢要我了......“
说道这事儿,刘向北一个奔三十的汉子,也是双眼发红,鼻涕水都快冒出来了。
“怎么不早说?“
陆坤叹了一声,“你先在家好好休息段时间,回头我顺路到县里打声招呼,你就到县里上班吧。”
这个年代当学徒工,是没有工资的,如果不够聪明勤快会来事儿的话,没准还要被师傅修理。
陆坤记得当初他不念书之后就有人忽悠他去镇上的砖厂当烧窑学徒,那时候陆坤是单纯觉得当个烧火的没出息,给断然拒绝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戏码,在这个时代更是把人束缚得紧紧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现今这个时代,还真的算得上是陋习,一个人从小到大那么多老师,每一个都教会了知识技能,难道每一个都是“爹”,都得给他们养老送终?
这不能吧?也没哪个人能做到。
徒弟想要单干了,放手任他自己去闯自己去飞就好了!
像刘向北那师傅那样的,千方百计留下一个免费劳动力,还自觉有理的,真的是挺没品的。
“你呢,你又有什么惨要跟我卖?”,陆坤揶揄了小虎子一句,把这小子臊得满脸通红。
“我......我把小女友带会家里了,但我爹娘死活不让我们同房,姑父您可得替我们俩做主。”,小虎子满脸通红道。
陆坤听他说完,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全喷他脸上。
甘梨娘!
你竟然还有脸提!
你爹娘没打断你的腿就算宽容了。
再者说了,陆坤可不信他父母能完全把他俩盯住,偷腥的机会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