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硬币会有两面,一件事情有好坏。注册公司解决了苟伟的后顾之忧,不再担心有人找后手说这是假货。按说只有利好没有坏处才对,可难题还是接踵而来,首要的难题就是你得按一家公司的标准来做,苟伟哪能知道什么是一家公司的标准。
“小苟啊,办好啦?你也别忙着谢我,金大叔知道你才起步,很难,咱们就别那么客套,谢我有的是机会不是!”
拿着一堆证书再次进入金所办公室,李师伯和黄队还在这儿喝茶,算是监督着金所办好相关手续。苟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就差流下懦弱而感动的眼泪,一个劲地开烟点烟倒水。
金所笑了,满是鄙夷地腹诽着,这家伙真是个没出息的,除了开烟倒水连句话都不会说。还是运气好,踩在形势的尾巴上,赶上推动公司制改制与支持商业发展的好政策。“大风起时猪都会飞,难道不知道风停时摔死的也是猪?”
鄙夷归鄙夷,该提醒的还得提醒,该敲打还得敲打,这既是自己的责任也是对自家子侄的一种爱护。
“小苟,金大叔要提醒你几句。
以前你叫游击队,了解内情的知道你卖的走私品,不知道的当你是假货。连个起码的手续都没有,你那些洋码子谁也不会认也认不全,那就是个假货对吧?
现在你是正规军,起码的工厂厂房、办公室,进出库台账什么的,联系地址电话等等都要弄全了,食品是入口的,生产无小事,要注意安全,要经得起查。
当然,有金大叔关照着,也不会天天去查你!”
金大叔属狗的,说话一会儿笑脸兮兮一会儿又冷面木脸。苟伟这一个多月来早就学会了做狗,随着金大叔的语气表情一时调笑一时严肃,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虽说金大叔所说所要求无非是合规经营安全生产别给各级关心的领导添麻烦,既有敲打也充满对子侄的关心。
苟伟心里慌啊,为什么不给自己办个体工商户呢?咱请得起七八个工人吗?咱能在一年在银行里实缴几十万资金吗?咱能找到工厂生产吗?能在县城里租到个办公场地吗,这地方除了住房就是宿舍,哪有什么场地可租?
难啊,还不如当自己的游击队好。抓住了扔了东西就跑,下次再把车子修整好就行了,损失也只有那么大。现在咱是正规军,一个不小心那损失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苟伟担心,彷徨,心里充满着对失败的害怕。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对苟伟来说却变成了一件烫手的事情,连续两天躺在四面招风的临时厂房里哀声叹气。
事情还得做,不能因为你不想做就不去做,至少苟伟没有不做的权利,那会没有朋友的,这才是苟伟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
苟伟想到的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每个月四十多块钱租的破旧房子买下来或者租下来,再修茸一下变成厂房能应付定期不定期的检查。
“叔,您这房子能退租啵?”
苟伟租的破烂房子倒是很方正,只要将里边几堵山墙打穿就是一个成型的厂房。苟伟花了两百五十元租了半年,现在不租还要退一百六十块钱,房东大叔很是肉疼。毕竟这房子从来没当回事放在野地里烂,有钱收就是赚。
“这可不行,咱可签了条的!你可以不租,但不能退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