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吉通不禁失笑起来。
先前听潘二皮说,是刘波主动安排他来值班,还以为刘波是算无遗策,对自己防上一手呐。
此时听来,原来是为了睡潘二皮的女人,才会将这个可怜男人从家中给赶了出来。
不过,刘波会做得如此肆无忌惮吗?
吉通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轻轻打上了一个问号。
看到吉通没有说话,潘二皮将茶杯中的白酒喝了一个干净,伸手又去抓酒瓶。
吉通一看不好,如果都让对方给喝了下去,虽说能够达到很快醉酒的效果。
可又想到,总量达到七两酒之后,也很容易闹出事情来。
他连忙按住酒瓶,劝说道,“二皮,别喝了。再这样喝下去,会伤身体的。”
“吉大队长,你让我喝吧。我心里苦,只有醉倒以后,才能轻松一点。”潘二皮哀求说。
说话的时候,手还抓住了酒瓶。
“二皮,你已经喝下了四两酒。再喝下去,肯定会要醉的。”本来想要灌醉对方的吉通,此时反而有点不忍起来。
本来已经有些醉眼矇眬的潘二皮,眼中突然掠过一丝亮光。
只是时间很短,很快地,就又恢复了黯淡无光的神色。
他用手拍了拍吉通按住酒瓶的手背说,“吉大队长,你的心意我领啦。告诉你实话,我的极限是半斤酒。今天给你面子,我再喝二两。然后嘛,我睡我的觉,你办你的事,互不干扰。”
听到这话,吉通的脸色立即大变。什么“我睡我的觉,你办你的事,互不干扰”,这话中有话呀。
就在他露出惊愕表情的时候,潘二皮已经取走酒瓶,真的只是倒了二两酒。
酒瓶之中,还给吉通留下了一两酒。
看到吉通还楞在那儿不动,潘二皮也不客气,举杯说,“吉大队长诶,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喝酒。”
接下来,潘二皮也不再说自己老婆的事。反而是把话题,给转到了景德龙的身上。
在他的眼中,景德龙就是太老实了一点。如果不是有了两个好徒弟帮衬,这辈子也会活得很是窝囊。
支队的人,都知道景德龙是有三个徒弟。
不过,大家在平时的闲谈之中,早就把刘波从徒弟的队伍之中给抹掉了。
这一点,就连刘波自己,也没有当作一回事。
说不定哟,他还不愿意别人提起这么一段经历哩。
潘二皮此时说到的徒弟,当然也就不会包括刘波在内。
说到舅舅的事,,又正好是舅舅碰上喜事的时候,吉通多少也要应答几句。
两个人就这么随便聊天,你说一句,我答一句。
到了这么一种情况下,吉通也不再去多想什么速战速决的主意。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注意到潘二皮的表情变化。
时不时的,潘二皮就会咬上一下牙齿。
咬牙齿的时候,整个嘴角也会歪扭到一边。
这么看起来,潘二皮对刘波的恨意,已经是恨到了骨子里面。
人常说,夺妻之恨是不共戴天之仇。
象潘二皮这么一个样子,不仅是被人夺去了老婆,还得要戴着这么一顶绿帽子到处走。
白天上班的时候,不好对人倾诉心中的难受,只能是借酒浇愁。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恐怕更是如同毒蛇一般,在吞噬自己的骨髓一般难受吧。
想到这一点,吉通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劝说道,“老潘,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也没有注意得到,自己在不知不觉地改变了称呼,由“二皮”改成了“老潘”。
听到这样的称呼改变,潘二皮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端起茶杯,不客气的说,“吉大队长,时间已经不早。我喝掉就睡觉,麻烦你把战场打扫干净。”
说完之后,他就真的把杯中剩下的酒,给来了个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之后,他就脱鞋躺了下去。
一边躺下,还一边嘀咕道,“我醉欲眠君且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听到了潘二皮打呼噜的声音。
吉通没有想得到,对方会是说睡就睡的爽快。
到底是醉了呢?还是没有醉。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
他顾不上多想,先把眼前的战场给清理了一下。
喝酒的茶杯,肯定得要洗干净,放到了原来的地方。
就连烤鸡的骨头,也一点不拉的放回了原来的包装袋子。连同酒瓶一起送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放到文件柜子里,明天有机会的时候,带出去给丢弃掉。
接着,他又转回值班室,把桌子给好好抹了一遍。
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遗留痕迹。这才坐下来,点燃香烟慢慢吸了起来。
他要好好观察一下,潘二皮到底是醉了没有。
已经睡觉的潘二皮,已经打起了呼噜。
时不时的,还会啧上一下嘴唇。也不知是在回味酒味,还是在回味烤鸡的味道。
一支烟吸完之后,吉通还没有能够拿定主意。
想到潘二皮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在心中嘀咕道,“这个老潘,好象是话中有话嘛。”
难道说,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