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天都里的波涛汹涌,方圆市显得过于安静,除了在众多楼宇间立起来的巨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天路飞升的事情不断被人描绘,犹如一幅画被人不断地填上细节,现在已经变得相当逼真,使得方圆市多半的人都已经相信。不过方圆市毕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有关修行的各种行家里手都有,一眼看破所谓的“天路飞升”的不在少数,可他们都选择了缄口不言,作壁上观。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在方圆市能保全自己就已经是幸运。
由于方圆市里居住着众多的修行者,且每个人都是相当独立几乎不与他人有紧密的联系,这也就为某些以杀戮、鲜血为修行之道的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狩猎场。不用向远了追溯,就是最近十年,也有多起耸人听闻的事件,最后多数都是不了了之,其中也存在着铭刻大阵直接祭炼修行者的。于是,不少人也就猜测这“天路飞升”是一座祭炼的大阵。
“我看这东西邪得很,还是不要碰的好。想当年那个什么血灵上人,可是屠杀了十条街的人,这片湖都被染红了!多少想要占便宜的人都掉进去了?”
“倒不见得!我昨晚就亲眼见到最东面的那根巨柱接引下璀璨星光,淬炼到端坐在柱顶的人身上,当即助其突破见山境的桎梏,让其一举跃入通玄境,此等机缘,就算你去龙潭虎穴又岂能猎得?”
“此话当真?真的能助人突破到通玄境?”行难境就卡死了九成的人,能够突破到通玄境已经算得上是修行中的绝对强者,足以称霸一块地域,任何一点可以帮助突破到通玄境的东西都是天价,传出去绝对会引无数人发狂。
“昨夜你没听到隆隆雷鸣?没感受到那股庞大的元气波动以及最后的一声长啸?”
“倒是确有此事,不过终归还是要一窥究竟才能信。”毕竟方圆市充满着谎言与欺骗,谨慎一些总是不错。
“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如今对方刚刚突破到通玄境,且其巨柱又是此等宝贝,换成是你,能不提防些?怕是你提着厚礼去拜见,人家都不会给你开门。”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有其他的巨柱,也还有没有开建的。”
“……”
随着立起来的巨柱越来越多,“天路飞升”也逐渐成了人们热议的事情,而那特定的位置自然成了争抢的对象,也接连引发了好几场争斗。
这么多天过去了,方圆府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白一士整天跟赵新澄谈论经文诗词,过着清闲文人的生活。原本轰轰烈烈的方圆府,此时竟成了个书馆般的地方。
“又输给白大人半子,我是无论如何都赢不得白大人了。”赵新澄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赵大人承让了。”白一士笑着收起棋子。
赵新澄转头望向窗外,不禁说道:“刚刚被调任到方圆府时,还妄想着能有一番作为,将方圆府整治的井井有条,现在看起来,我的想法竟如此可笑。方圆府哪里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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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能够伸手管的地方,我真是自不量力,还差点丢了性命。”
“赵大人认为何为‘治民’?”白一士问道。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民安而乐,天下大同。”赵新澄自认他从浩瀚书海中学得不少的治世良方,只不过事与愿违。
“既然是这样认为的,那么该如何实施?”
“儒为本,法为束。”
白一士笑了笑,同样向着窗外望去,看着密集的建筑以及密集的人,说道:“为什么非要‘治民’呢?难不成你我天生就该为官,天生就该管制他人?”
“倘若无官无朝,大明早就分崩离析,岂不是成了他人铁蹄下的焦土!”
“一国自是如此。不论立国还是治民,根本就是让人能够有更好的生活,倘若官制不能让人过上好生活,为什么不抛弃?方圆市就是一个不适合官制的地方。治民的治,未必就是治理的治。”
赵新澄原本还想继续辩解,看了白一士一眼后沉默下来,默默地思索起来。
“为官,为民。不为民,不为官。”
赵新澄想了很长一段时间,算是明白自己错在了那里,他一直都太将“官”当成“官”了,倘若在官制成熟的地方还可平庸任职,可是他想要在方圆府如此却是大错特错,方圆市里的“官”绝非是代表着管制人的权力,而仅仅是可以为民做事的权力。
望着林立在建筑间的巨柱,赵新澄还是想不出来白一士到底要做什么,而他也一直没有接到高闻渊的任何指使,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蛰伏,也并不能够蛰伏。
“两位大人还真是闲情雅致。”徐疾走上楼来,笑着说道。
“知府大人。”赵新澄忙行礼道。
“都说了多少次了,赵大人?什么方圆府,不就是你我三人而已,何必说那些虚称,岂不是显得格外生疏?”徐疾一怒一笑地,格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