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内,北境无大患。
所以褚安良对着叶新罗笑了。
叶新罗同样笑了,说道:“商埠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
从十天前开始,到一个月后,公开或者秘密的会面将一直持续,天下复杂多变的利益关系在此集中体现出来。
暗杀与交易数之不尽,阴谋与阳谋交织起舞,时不时还会有阴差阳错发生,无数事件混杂在一起,在天都的夜里搅动着风云。
太平盛世下的人们,则尽情地享受着这盛事,沉醉在莺莺燕燕与真金白银之中,站在虚荣与吹捧堆砌起来的的高楼上,俯瞰着天都里的璀璨灯火。
天都,还真是繁花似锦。
……
宁独躺在自家房顶上,仰望着夜空,显得有着惆怅,四周不时有着烟花升空映射出微弱的光芒。
“少爷,还不睡啊?”胡然打了个哈欠,有些累地向后一靠,头枕在少爷胳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不时吧唧一下嘴,大概又在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
宁独当然无法睡过去,他在想着很多的事情,因为他今天看到了南星。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南星还是跟当年一样,那可真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宁安四年冬,腊月二十九,边塞的孤雁小城,大雪。
东锦卫,凤陌刀,绣春刀。
平胜乾,笛明月,南星。
刀,火,血。
牙齿刺破肌肤,咬断血管,新鲜的血开始汩汩流出,疼痛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充满了恐惧……
“我原本藏在角落里活的不算好,却也算活着,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变成了一颗行走的丹药。真是天意弄人啊。”
“人生啊——”
“好惆怅啊——”
“当年我也是唯唯诺诺,沉默寡言,躲躲闪闪,从不敢抬头跟人说话,也不敢站在人群之中,偶尔遭受些欺负。害怕别人冷漠也害怕别人热情,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对这个世界没有欢喜也没有憎恨,浮萍一样,渺小到像是烟火下的尘埃。”
“命运啊——”
“我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笑——”
“我又怎么说得清是好是坏。”
“好在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厌恶,也有了欢喜。”
“不早了,该睡了。”
天都的夜空下,远处的烟火投来光影,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躺在屋顶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