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韩彧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于是他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陈啸庭一步一步从外面进来,由此二人四目相对。
“卑职见过韩大人!”陈啸庭沉声道。
这时韩彧却道:“你若是真要见礼,那就按照规矩来,否则不要假惺惺的!”
本就是将死之人,陈啸庭也不会和他争辩,便道:“大人所言极是,那卑职还是不用见礼了!”
对此韩彧也不稀罕,但嘴上他却是不饶人的,只听他道:“你如此猖狂,不知收敛锋芒,在锦衣卫内的很难有长远!”
陈啸庭不由失笑,然后道:“大人教训得是,但卑职对那些想要伤害我和家人的人,一直都是这么猖狂!”
韩彧不由怔住,他不知道这话和他有什么关系。
见韩彧面露疑惑,陈啸庭便道:“大人莫非忘了,之前不但派出弩手杀过我,还想借陈本贤的手来对付我?”
这下韩彧就明白了,如此论来他和陈啸庭确实有大仇。
不能继续谈这个话题下去,韩彧如此告诫自己,于是他问道:“你来我府上,可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有什么事就快说,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别打扰我练字!”韩彧语气冷淡道。
这时陈啸庭颇为失礼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韩彧桌子上那几个字后,便道:“清净淡薄,若是大人早明白这四个字,做到急流勇退,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了!”
被陈啸庭批评,韩彧不由冷笑道:“本官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陈啸庭便笑道:“大人说的是,只不过我从沈大人府上过来时,他也写了一份东西!”
听到沈岳的消息,韩彧不由问道:“他写的什么?”
陈啸庭便道:“沈大人写了一份文书,说韩大人你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话,韩彧身形不由为之一颤,只听他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都到了这个时候,韩彧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并有闲暇问是谁的意思,可见他抗压能力之强,这恰恰是陈啸庭需要学习的。
听到韩彧问题,陈啸庭答道:“自然是千户大人的意思!”
千户大人?韩彧一时间还是不够明确,接着问道:“那位千户大人”
刘长明的意思?还是的镇抚司的意思?韩彧不能确定,但他唯独没有想到沈岳。
因为在他看来,沈岳杀他并无必要,毕竟千户的位置已经是他的了。
但此时,只听陈啸庭答道:“这是沈千户的意思!”
这些,韩彧胸口再度被绞痛袭来,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回答。
哪怕是刘长明和镇抚司的意思,韩彧也觉得能接受些,一切为了保全锦衣卫的颜面,清理门户属正常手段。
但偏偏是沈岳,和自己斗了多年的对手,而且还是自己不服的对手,所以韩彧绝不能接受。
所以,只听韩彧呵斥道:“沈岳他大胆,你也跟着胡来?”
短短几句话变成了这个样子,站在后面的刘建平和牧长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韩彧吓不到陈啸庭,只听他道:“我方才听大人说,要做到淡薄二字太难,卑职就是来帮大人您的!”
这时,房间内气氛变得凝固,韩彧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正如他方才所想,他自认为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又怎会甘心死在这里。
但韩彧是否愿意并不重要,陈啸庭就是来执行沈岳命令的,于是他对刘建平二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送韩大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