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汉和其他四名长工,日常住宿的地方在街角那边。
靠山村内的房子。
虽说钟家的待遇是管吃和管住,但就五间大屋,哪有空余的地方?
毕竟新雇来的长工并不清楚脾气和性格,又不知道对方的德行究竟如何,就先租用的别人家的老宅,稍作修缮和打扫的干净些以后,让他们在里面日常居住。
外加准备好的成套的被褥和衣裳,外加有荤有素的吃食,待遇不低。
反正长工们很满意。
没得说,仔细想想的话,如果真在钟家院里挤个大通铺,哪有这舒坦?
连流浪江湖落魄许久的孙老汉,都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这钟家人是真的实在!”别说每顿饭都能吃饱,若是干累活,还有额外准备的咸盐和荤油配着吃!
比起曾经他躲藏过的地主家,这待遇真算是把长工当自家人看的了!
今个天色稍晚。
孙老汉忙完杂活,就回到隔间养养精神和气力,为秋收做准备。
只是最近的生活安定下来,翻来覆去的却多了些心思:“以后在这当个长工…并非是不行!”他看着窗外逐渐落下的日头:“但这身师傅传下来的本事怎么办?”
伸手掀开床头的破旧墙柜,从几身粗布的衣裳下掏出了把细长的军中陷阵刀:“不能失传了啊!”孙老汉沉沉叹气间,却是左手将那长柄紧握:“从内功到身法,刀法和轻功,哪能就这么随我这把老骨头给埋到土里?”缓缓站起来,他的左手拎着这把细长的长刀在屋里划过森然寒芒:“何况我资质有限,连这刀法练得,都没娴熟!”
轻声呢喃间在他的右手又多了把牛角尖刀,在这狭小的屋内辗转挪移,寒光挥动间如有无数白光霹雳闪烁,仿佛连空气都能划破:“…可惜!”孙老汉却叹气。
思绪万千,眼里带着愧疚:“我只学会了诡…却参不透师傅的快!”
孙老汉轻轻摇头。
想到师傅使出的刀法,那才是瞬息莫测,脸色愈发唏嘘:“…师傅!”哪怕以他融入军中搏杀之技,都达不到师傅当初那种左手刀出,杀敌只在刀光瞬间的程度!
但他的资质参悟这么多年都没进展,孙老汉忍不住轻轻摇头:“本门刀法博大精深,徒儿真的参不透!”回忆起当初时的师傅,在指点他刀法时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的落寞更是遮不住:“或许当时,师傅就感觉我的资质…不足以驾驭刀法吧?”
当年师傅经常挂在嘴头上的话就是:“童子功需禁女色,左手刀法又不可至刚至阳,反倒要巧妙的卸去几分力道?”他眉头更皱:“这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还有当初师傅终前抓着他的左手,挣扎着坐起来拍着他的大腿,都要叮嘱他练左手快刀的要诀,让他别墨守成规,孙老汉握紧拳头:“徒儿愚笨…真的想不出来!”
现在他的左手刀法,融了军中搏杀技巧,走的是个奇异诡怪之意。
虽说威力不错。
但在先天,就弱了正大光明,发挥不出师门童子功的真正精髓!
沉沉的叹着气:“现在只要把师门传承交代下去,不至于在我这个老头子手里断绝就好…嗯?!”这时候他突然警醒,转身看向门外的位置:“…是谁在那?!”
刚才沉浸在回忆里太深,以至于竟让他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
脸色稍黯。
他想在钟家生活,又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孙老汉反手将两把刀具收回鞘里:“…听我解释…嗯?”只是看到那门外的人影,脸上忍不住有些愕然:“…石头?!”这赫然是东家钟谦鞍的儿子,钟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