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坪听说白露被赶出来了,心下奇怪,道:“他为什么赶你?按理说,他们是客,对我们应该很客气才是。况且他也不是这么不懂道理的人,怎么会无故赶你?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他了?”
白露道:“不是他赶的,是他那个侍女,我叫他淫贼哥哥,他只说那是误会,叫我来问你。他倒没什么,他那个侍女却不乐意了,说我没良心,还把我推了出来。我在门外叫门,淫贼哥哥想来给我开门,他那个侍女就拉着不让,我这才回来了。”
冷雪坪道:“也不怪她赶你,她把她家公子捧得跟神仙一样高,你叫他淫贼哥哥,她怎会不恼?这原是玩笑话,若是激恼了谁,反倒不美了。他大过你,以后你见了他叫云大哥就是,可别再叫淫贼哥哥了,叫别人听了去也不好。”
白露道:“我知道了,叫淫贼哥哥没肉汤吃,再也不叫了。”
冷雪坪一笑,道:“这么说,簪子还没给他?”
白露委屈道:“是啊,我去的路上本打算着,一进门先把簪子给他,这样就不坏事了,可他那个侍女好会做饭,我刚到门外,还没进去呢,就先闻到香味了,然后就把簪子的事儿给忘了。”
冷雪坪笑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见了吃的就不行,以后非嫁个厨子不可。”
白露道笑道:“嫁个厨子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到处去找好吃的了。”
冷雪坪笑了一阵,道:“这件事本来也不想麻烦你,只是我现在去他那里不大方便,叫人看见了也不好,所以才来麻烦你。明天你再去一趟,一定要把簪子还给他,可不能再忘了。”
白露道:“师父,明天我先来找你,你小字写我手上,这样我就不会忘了。”
冷雪坪道:“这样也好。”
翌日,白露先来师父这里,冷雪坪拈笔在她掌心写了“还簪”两个字,又仔细叮嘱了一番,白露方兴高采烈地向留客峰去了。
行到一处,忽见眼前闪过两条白影,白露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一只白兔和一只雪貂。那白兔正被雪貂追得仓皇逃窜。
白露寻思着:“前几日听郦秋师姐说,她养的小貂不见了,莫不是这一只吧?郦秋师姐那只小貂尾巴上有个黑斑,我且捉它来看一看,若真是郦秋师姐丢的那只,我好拿了它去师姐那儿换好吃的。”
白露打定主意,跟着那雪貂追了上去。这里地势开阔,少有人行走,所以没人扫路,遍地都是深雪。那白兔和雪貂跑在雪上,速度都不快,白露运起轻功,踏雪无痕,只一会功夫便赶上了。
那雪貂倒也机灵,觉察到后面有人追来,便放弃追白兔,尽往偏僻狭隘处逃,白露扑了几次,都没扑到,险些叫它给甩掉,好在那雪貂不识路,自己逃进了死胡同,被白露给捉住了。
白露见它尾巴上果然有个黑斑,笑道:“你这顽皮的小家伙,不好好在笼子里呆着,乱跑什么,跟我去见你的主人吧。”
白露将雪貂送还给郦秋,郦秋见她额头上光闪闪的,出了不少汗,便知捉得不容易,自不会白叫她忙一场,进去拿了些托人从山下买来的点心给白露吃,走的时候还叫她带了些。
白露一路走一路吃,到了留客峰点心也正好吃完了。
白露怕自己贪吃误事,故意错开了饭点,但捉雪貂耽误了不少工夫,又去郦秋师姐那待了好一会,等来到追忆楼前,恰好碰上丁玲在做饭。
还没进门,白露便被院子里飞出来的阵阵香气俘获了,哪还记得簪子的事?进了院子,来到锅边站住,眼睛盯着锅里的红的绿的也不知煮的是什么,但味道确实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