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魏楚欣打开折好的银票,见是一张一百两的,还真是出手大方。
车子驶到了鲍家后门停下。这边自是有鲍晓的大丫鬟梅儿亲自相迎。魏楚欣下了车,便直接被引到鲍晓的院子。
进了屋子,眼见着鲍晓,余氏,鲍宇,鲍昊都在里面。
鲍昊这回并没有被绑着。原是下午魏楚欣走之后,余氏连商量带哄,说只要他肯用自己的头发给鲍晓做药引,就将鲍宇新纳进来的小姨娘许诺给了他。
鲍昊本来就觊觎那小姨娘的美貌与风情,想到能光明正大的和那小姨娘在府里温柔缱绻,又看鲍宇这次是来认真的了,这头发是非剪不可了,也便妥协了。
一见魏楚欣进来,余氏便吩咐丫鬟给递过来了剪子,“昊儿好孩子,为救姐姐认可剪了自己的头发,魏三小姐就快快为我们晓儿看病吧。”
其实鲍宇和余氏在心里也并不是十分相信魏楚欣。只是这魏楚欣又是第一个看出鲍晓没了头发的人。说话又那样笃定自信,她鲍家找来靖州城里所有名医,也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能打包票将鲍晓治好的,一时也便信了一回,死马当活马医的赌这么一把。
魏楚欣接过了剪子,朝余氏和鲍宇看了看,得到点头允许后便朝正翘着二郎腿的鲍昊走了过来。走到鲍昊身边,先道:“得罪了,二公子。”
在要下剪子之前,鲍昊冷眼看着魏楚欣,带着些威胁与警告,十分不善:“告诉你,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能医好我大姐,这头发剪了也就剪了,毕竟是救我大姐一命。要是医不好,你剪了我头发,我先要了你,然后再要你的命!”
这话,鲍宇和余氏倒是不反对。
魏楚欣听了,眼睛不眨一下,淡笑着说好。然后拿起剪子照着鲍昊的头发就先剪了一剪子。一剪子不够,连剪了数下。他厚密的头发成绺的挨在剪子上,剪子都有些滞涩。这种报复确实带给了魏楚欣快感,只是可惜,这种快感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鲍昊呲牙咧嘴,仿佛魏楚欣剪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肉般的。看着丫鬟拿着的实木茶盘上接着他长了十七年的头发,心疼不已。
眼见着鲍昊的头发要被剪光了,鲍宇看不下去,抬腿走了出去。余氏眼见着,泪眼婆娑的。鲍晓紧抿着唇,满眼的愧色。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鲍晓所染的怪病不知是不是如此。但魏楚欣可以回答,她如今剪去鲍昊头发,却是的。与当年他吩咐人将她的双腿打断相比,她做的,还算留有余地。
魏楚欣将鲍昊的头发拿火烧成了灰烬。然后按照一个月的药量分成了三十份。又随便写了些滋补温和无害的方子,让人去药房抓了,熬好后将药汤拿白瓷碗盛出,掺上鲍昊的头发灰烬,一并让鲍晓喝下。
这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让鲍晓长出头发的治疗方法,是每日清晨梳妆之前,魏楚欣以为鲍晓按摩头发,清除体内瘀毒为由头,用指环帮鲍晓长出头发。
一晃两日已过,先一日魏楚欣还提心吊胆。见那萧旋凯并未再来,她悬着的心也便暂时放了下。
这日便到了鲍晓和柳伯松的正日子。
三更一过,屋外便有丫鬟来催,让鲍晓起来准备。
因为每日清早都要帮鲍晓按摩头部清理淤毒,为了方便,鲍晓便让魏楚欣住在了屋里。
魏楚欣睡眠本来就浅,听到声响后,便坐了起来,麻利的穿上了昨晚上便有丫鬟摆在她床头的伴娘装束。是一条区别于新娘正红色的浅浅银红色的锦缎襦裙。上面仿着鲍晓喜服上的并蒂连里花,也秀了寓意夫妻一生一世永相偕的缠枝花纹图样。
这边鲍晓也已经醒了。睁开眼睛,一双澄澈善意的眼睛盯看着头顶的漆木花板,眸底显而易见的流露着即将嫁给所爱之人的欣喜与期待。她在笑,玉润的瓜子脸上露出两弯浅浅的梨涡。只是这笑容却没有持续多久,眼见着魏楚欣轻轻的走了过来,那笑容便凝滞在了脸上,转而不见。
看见魏楚欣便不可避免的想到现如今她满头青丝尽落。今夜会迎来女人一辈子最重要最幸福的洞房花烛。而在她这里却将是个例外。为了不让她的新郎发现她带着头套的秘密,她将十分注意。和所爱之人享受美好一夜,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