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魏孜津假托去上学。等出了宅子,便径直往昨日和魏楚欣约定好的地方走。
魏楚欣也带石榴出了府来,直奔西大街卖胚料的一条街上走去。
这里魏孜津等在街头,眼见着魏楚欣过了来,招手道:“三妹妹,在这里!”
两人依次逛了数十家铺子,最后在魏孜津的认可下买下了枣木,梨木的胚料各二百块,雇了脚力车子,直运到了秋风港的一间房子里。
三人归置好东西,魏楚欣又留给魏孜津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十两用作花销,十两用来买雕刻用的器具,妹妹这才回去,少说三个月不能再到靖州来,三哥哥自来也是善于绘画的,这里妹妹和三哥哥便两处设计图样,等图样设计好了,三哥哥再开工不迟。”
魏孜津点头:“那咱们保持书信往来。”
一上午就忙过了。三人找了家小馆子吃饭,等吃完饭,魏孜津到学里上学,魏楚欣和石榴转道去了芮府。
一到这里,不免就想起年前的事情。在大厅里,芮敏假托请了个什么算命的女仙,谁曾想那女仙是个稳婆。在帘子后面,两个婆子死死的按着她手脚,脱了她衣服,看她适不适合生养。
想着,魏楚欣还觉得余悸。
到了芮家正厅,和林氏与芮雨晴闲聊了几句,带到魏伟彬问候芮彪的好话。
林氏怕魏楚欣多说什么话说露了嘴,直岔开这个话题,笑问魏楚欣道:“你家老太太好,你母亲好?”
“烦劳姨母挂念,祖母和母亲都好。”
这里芮雨晴笑问魏楚欣道:“这回回来你在你二叔家宅子住的吧?”
魏楚欣点头,心知芮雨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就听她说:“你四妹妹整日闷在家里也不出来,你二哥哥最近做什么行当呢,怎在月华书坊里碰不见他了?”
“他在学里读书,可能这段时日先生看的紧,他也没有时间去书坊里逛了。”
林氏听这话茬,眼看了看芮雨晴,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欲言又止了。
临要出府时,才听说芮禹岑去了闵州跟着林将军修治闵河去了。
魏楚欣心说:难怪,上辈子是芮禹岑弱冠之年才夺得了个殿试第一。许是芮禹岑今年错过了会试,三年一科举,直等了三年之后才考中了会员,成就了连中三元的佳话。
林氏忍不住要叹气道:“这孩子也太过任性了些。年前看了你大哥哥做的画,便像中了什么邪般的,非说他涉世浅,书本上得来的孔孟之道,君子之言太过单薄,非是要出去历练云游去,连春天的会试都不考了,三姑娘你给说说,这不是本末倒置,没有正事了么。”
一旁芮雨晴接道:“母亲,要不父亲说你是妇道人家,那正所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二哥出去历练父亲也是同意的。要知道凡是做大官大相者,哪个不是从百姓中来,深悟民间疾苦的。二哥的志向远大,读书做学问也绝不是单为了只当个官的!”
林氏拍着芮雨晴的肩膀,挑理的道:“让三姑娘瞧瞧你,这没大没小的,虽说是读了些书,有眼界了,就连自己的娘都说落上了。是,我们比不得你们现在这一辈人,无论男女都能读个书识个字的,想当初你外祖母教我做女红绣艺的,怎比得上你们,在家里被宠上了天,这个也不愿玩那个也不愿意看,倒和你哥哥们一样养着,读书练字做文章的了。”
“母亲思想守旧,现在可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候了。男子们读书识字有眼界,咱们女子就不比他们强也要和他们相当,这样才不至于被他们瞧不起,平日里多看几本书,何苦让他们讽刺头发长见识短呢!”
“你这孩子,谁教你这些混账话的,这要被你父亲听到,当心不说落你!”
“没有人教我,我自己心思出来的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