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凉州,不说气候阴冷潮湿,一年里有近半年的时间都处在冬天,下雪时更是几乎场场都能漫过人的膝盖,单说凉州位处边境,紧挨着斧钺,每到冬天几乎都会被缺衣少粮却在马背上长大的斧钺所侵扰,日子极不安稳,就不是个适合定居的地方。
而且凉州民风彪悍,刘滕妾虽说之前怼郑媛时倒是显露出几分‘锋利’,但是,一力降十会,在那个五六岁就能骑马飞驰,八九岁就能提到和斧钺对战护卫自家的米粮的地方,口舌上的‘锋利’又有什么用?这个年代教养出来的皮娇柔贵的小姐哪里吃得了那份苦?
刘滕妾看着整张脸都写满‘凉州不是个好选择’的华莯妍,眉目间的锋利渐渐淡了来,她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来自那个据说民风彪悍、长久不得安宁的边境小镇的县官之女,却有着比生在这繁华富贵的雁京里、从小用珍宝堆积起来的世家贵女要来的清透温暖的心。
“我知道。”
莯妍望着那双满是温柔坚定的眸子,虽然不解她为什么这么坚持去凉州,但是,她还是尊重她选择。
谢行修等莯妍两人结束,才对着一旁的赵申点了点头。
“刘小姐,您现在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奴婢奴才您要是有用着顺手的,一并带走也可,若是没有,路上再买,或是到凉州再买也都可。明早寅时,送您回刘家拜别刘大人与刘夫人之后,便直接护送您去凉州。”
“不必麻烦多跑那么一趟,直接送我去凉州即可。”刘滕妾犹豫了犹豫,还是问道:“爷,臣女可否求您最后一件事儿?”
“说。”
“臣女以后可否长居凉州泽盐?”
“可。”
“臣女扣谢王爷大恩。”
刘滕妾行了个大礼后,仿佛整个人都解脱了似的,眉目温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对着莯妍行了个礼:“今日一别,怕是没有再见之日了,多保重。”
莯妍垂眸笑了笑:“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莯妍望着刘滕妾,不,刘小姐步伐轻快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多年终于可以展翅翱翔于蓝天的鸟,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期待、喜悦与生机。
“赵申,叫人送她们四个回院子,把行李一件不差地收拾好,在天黑前连人带东西送回各府,别忘了,把地上的东西还有她们这些年在定王府辛苦培养的人一起打包送给诸位大人,让他们好好瞧瞧他们家姑娘的厉害手段。”
“是。”
“王爷,妾错了,妾···”
“王爷,妾不敢了!妾保证不再跟华姐姐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