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几名男子从后门偷偷摸摸溜进了高门大院中。
后花园里,一个丰腴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你们带了什么过来?”
为的男子一挥手,后面的人便呈上来三个盒子。男子道:“这是阆州的商人为夫人准备的礼物。夫人要看看么?”
女子懒洋洋道:“打开看看吧。”
男子便先打开了第一个盒子,里面装的赫然是一对碧绿油亮的翡翠耳环。
当绿光从盒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原本坐姿慵懒的女子眼睛一亮,身上不由自主向前倾了倾,眼睛盯在那对成色极好的翡翠耳环上挪不开。
男子问道:“夫人喜欢么?”
女子强行收回自己的视线,道:“你们还带了什么?”
男子便打开第二个饰盒。盒子冒出来的依然是绿光,一只浑体通透、灵气逼人的翡翠镯子静静躺在盒子里,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浑厚的光芒。
女子情不自禁地将手搭上胸口,感觉自己呼吸有点紧。
男子又取来第三个饰盒,这盒子比前两个更大不少。他刚要打开,忽听女子道:“且慢,拿来我自己看。”
男子忙将盒子送过去,自己退到一边。
女子将大盒子放在膝上,先将盒子打开一道缝。第三道绿光从盒中冒出,她顿时眼冒精光,将盒盖全部掀开。饰盒里躺着的,赫然是一整套翡翠头面。头面翠绿欲滴,灵气逼人。
她的表情已经难以控制,椅子上的屁股挪来挪去,迫不及待想进屋去试戴了。
男子观察她的神色,询问道:“夫人可还喜欢?”
女子两眼绿:“好,好得很。”
男子道:“那拜托夫人的事……”
女子连连摆手:“不就是找那小贱人的麻烦吗?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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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王州牧的家仆正在院子里扫地,忽听房里似乎传来争吵声。他连忙竖起耳朵,缓缓向房间靠近。
房里,女子的语气时而泼辣时而撒娇。
“你能答应那个狐媚,凭什么不能答应我?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了?你当时娶我的时候,明明说我是你最喜欢的!”
“什么?她那是亲弟弟?我的表弟比她亲弟弟还亲!”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你出我这扇门了。”
“嘤嘤嘤嘤……”
……
翌日,朱瑙正坐在院子里翻账本,李乡满脸喜气地走进来:“朱州牧,我们拿到州府的批文了!!!”
朱瑙放下账本:“哦?”
李乡忙把刚拿到的批文递给他看,喜滋滋道:“那位夫人酷爱翡翠,朱州牧的翡翠送过去,可把她高兴坏了。听说她缠了王州牧一整夜,今天上午王州牧连州府都没去,下午批文就出来了!”
这件事的顺利程度远远过李乡的想象。以前李乡也曾想过染指粮草这块的生意,毕竟这行有赚头。但他请了很多客,托了很多关系,都没能派上用场。结果朱瑙一来,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不得不说,还是朱瑙眼光毒辣。人家靠的是夫人的关系,他就也从夫人身上下手,还真比其他男人的关系都好使。
朱瑙笑了笑,起身道:“走吧,我们看看店铺去。”
……
李乡在渝州本就有几间商铺,是他以前生意最好的时候盘下来的。然而这两年生意不景气了,有些铺子他已经空出来了,准备转手盘出去,正好朱瑙来了,他的铺子倒也可以腾出来给朱瑙用。
他带着朱瑙在城里逛了一圈,把他手里的几家店铺都参观了一遍,道:“朱兄要是不满意,我还认识几位朋友,手里也有铺子可以腾出来。我再带你去看看。”
朱瑙道:“不用了,就城南的那家吧,我觉得挺好的。”
李乡一愣:“啊?那家?可是那家铺面很小,位置也不太好,这要怎么做生意?”
王州牧虽然批准了他们经营粮食,但也只允许他们开一家店,因此店铺的选址很重要。城南的那间铺子本来是开当铺用的,进深只有两丈左右。而开粮铺需要大量囤积货物,那么小的一间铺子,根本囤不了多少货。
朱瑙却道:“这不要紧,我自有办法。”
李乡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兄选哪里,是因为那里离正大粮铺近么?”正大粮铺,便是王州牧小舅子开的那间了。
朱瑙笑了笑:“是啊。离得近了,好把他们的生意抢过来。”
李乡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道:“朱兄,经营上的事情你肯定比我厉害。不过有件事咱们也要先做好准备。我们虽然已经拿到了经营的批文,但是这里是渝州,渝州人做事跟阆州不太一样。王州牧的那位小舅子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到时候两方起了冲突……冲突又闹大了……他到底是亲舅子,咱们只是买通了那位夫人。如果需要靠渝州府来解决,他们未必不会偏帮。”
这话说得已经比较委婉,说白了,那位小舅子很可能使用不正当的手段来竞争。现在渝州治安这么乱,会生什么事都说不好。
朱瑙道:“你怕得罪那位小舅子?”
李乡不敢言语。
朱瑙道:“店开到城北,就不得罪他了么?左右都要得罪,避他做什么?”
李乡一时失语。这倒也是。只要他们开粮铺,就一定会跟那位小舅子起冲突。只不过开得远一点,也许人家的火气没有那么大。可直接把店开在人家边上,这挑衅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朱瑙安慰道:“渝州府那里你不用担心。开店的头几天,我会尽量多安排点人手维持秩序。你在渝州人脉广,各条道上应该都有关系。你动几个人,尤其盯着那些流民。万一有人煽动他们闹事,你提前打听到风声,我们就能提前应对。只要能撑上十天半个月,后面的事就不是渝州府说了算了的。”
李乡目瞪口呆:“啊?”在渝州,渝州府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然而朱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乡也只能照着他的吩咐,赶紧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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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粮铺的窗口,楼仪收了一笔钱,递出去一包粮食,窗户外就没有客人了。
店里闲得无聊的伙计晃到窗口来看了一眼,嘟囔道:“感觉自从前两天那个疯子闹过以后,咱们的生意变差了。”
楼仪瞥了他一眼:“你是新来的吧?”
伙计忙道:“掌柜,我刚来一个月。”
楼仪不以为意地整理着盒子里的铜钱:“你新来的你不懂。等着瞧吧,过不了两天,生意还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