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强压下夺门而走的冲动,再次起身拱手,“多谢殿下垂爱,只是,卑职已有心仪之人,实在不敢另娶他人,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葱年华。”
邵毅这个反映大概很让靖王意外,靖王很是愣了一瞬,诧异问道:“既然心仪,为何不早早娶回家来?”
旋即似乎明白了,说道,“可是她身份与你不配?若是这样,就作罢了吧。堂堂男儿,当以宗族和前程为重,岂能把儿女之情放在首位?洪大人的女儿才是你的良配。”
邵毅沉默良久,如今的朝堂上,太子早夭的情况下,靖王是太孙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他是真的不愿意和靖王结怨。
可靖王提到亲事,再提到洪明月,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这个,请晋王殿下恕罪,卑职忽然想起,还有点要紧事没办。卑职这就告辞了,望殿下海涵卑职不敬之罪。”
邵毅匆匆一礼,退后两步,转身走了。
邵毅前脚离开,蒋先生后脚就走进来,坐在邵毅之前的椅子上,诧异问道:“殿下和邵副尉说了什么?属下见他走得匆忙,面色很不好看。”
靖王的脸色也不好看,“前面说的还好,只是我提起他和洪大人幼女的亲事,他面色不好,便离开了。”
蒋先生皱眉,这邵毅,竟然连靖王的面子也敢拂,谁给他的底气和胆子?
邵毅招呼候在外面的修远,两人骑上马,缓缓往家里走去。
上一世也是靖王做的媒,说的也是洪兴的幼女洪明月。
那洪明月哪里德容俱佳了?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骄纵女子。
初时议亲还好,亲事也说定了。可她不知何时,和襄亲王妃娘家旁支黄征的女儿黄秋容凑在了一起,多次在他面前提出,让他把母亲送去庄子诵佛。
甚至在感业寺偶遇母亲时,言语不恭,称母亲只是舞姬,连妾都不是,根本就是个奴婢。
在母亲愣住的时候,她和黄秋容不屑离开,顺手推搡一把,把母亲推倒,头磕在香炉上,血流如注。
这件事的结果,以他愤怒退婚而结束。
洪兴恼羞成怒,利用三司使职权,让他在兵部的差事举步维艰,差点儿被兵部革职处置,也险些被排挤出靖王的阵营。
今日,靖王这么早就提起洪明月,让他瞬间想起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和母亲之后再也没振作起来的精神
邵毅情绪低落,重生回来这段时间找回来的少年意气,在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
这一世的他,现在已经二十一了,也该娶妻了。阿灿是当朝四品官员的女儿,可她连青楼女子都不曾歧视过,也一定不会嫌弃母亲的身份。
再想想王晰回头看玻璃宫灯时、面上的神色,他心中更是焦灼,也许他该找机会和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