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一身大红喜服,骑着枣红大马的霍满江首先打破沉默,见薄非阳望了过来,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张了张嘴,最终要是恨恨的看了一脸得意的氆氇族三王子一眼,撇过头去。
薄非阳却没有急着去看三王子,先看了老宅的大门一眼,见宅门紧闭,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这才转过头去,看着三王子道:“舍妹与三王子的婚事,是三王子亲自向皇上求来的,当初在皇宫宴席上三王子自己说的话,到现在应该还记得吧!”
“小王自然记得。”氆氇族三王子面带笑容的昂首说道。
“既然如此,今日是舍妹与三王子大婚的日子,吉时将至,三王子为何不去侯府迎娶舍妹,与舍妹一起拜受皇恩,反而在这里耽误时间?”薄非阳冷硬的问道,脸上一片冰冷,眼睛直直的望着三王子,被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刺痛了眼睛,眉心猛的一皱,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三王子却因为薄非阳冰冷的态度心下大定,看样子他的消息果然没有错,也不枉他花了大价钱去打探消息,虽然他是个外族人,在大宇朝不好办事,可是只要有银子,到哪里都好办事,何况不管在哪里,都不会缺少贪婪的人,只是有过一次上当的经验,三王子比之以前还是要小心的多了,又细细的看了薄非阳一阵,见他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一丝焦虑,这种焦虑却不是准妹夫跑了的那种,脸上的笑意便更甚了,视线在霍满江身上扫了一眼。
“小王正是因为想抱的美人归,所以才到这里来的。”三王子转头看了老宅一眼,下巴朝紧闭的大门指一下,道:“这里好像也是贵府的产业吧,听说今日这里也要办喜事,若是小王没有记错的话,侯爷只有一弟一妹——难不成侯爷是想让弟弟、妹妹在同一日成亲?”
薄非阳闻言眼睛一眯,声音透出一抹杀意:“三王子的意思是,侯府所有的事情都要向你禀报?”
三王子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旋即看了周围一眼,又扯着唇笑了一下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所以想来探究一下。”。
周围迎亲的人听到二人的对话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不确定,纷纷议论了起来,薄非阳一个冷眼扫视,又都安静了下来,才听他用腊月寒风般的声音道:“三王子的好奇心也太过了,放着未婚的妻子不去迎娶,反而来关心未婚妻子娘家的事!”
薄非阳话音一落,周围便传来了窃笑声,三王子脸色一变,虚假的笑再也挂不住了,狠狠的瞪了薄非阳一眼,“侯爷就不要在做戏了,小王已经清楚你的打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老宅里要嫁的必定是侯爷的妹妹,小王的未婚妻,侯爷一向不喜小王,这个小王心里很明白,可是小王没有想到侯爷竟然敢违抗圣旨,阳奉阴违······还是这也是侯爷与贵国的皇上商量好的,想要算计小王,哼哼,堂堂大宇朝欺人也太甚了!”
三王子的话一出口,小巷里的气氛明显又沉了几分,两府的恩怨表面看上去还无伤大雅,可是牵扯到皇帝便又不一样了,就连窃窃私语的人都闭上嘴,生怕再多说一句便会招惹是非上身。
“简直是无稽之谈,三王子未免也太小人之心了。”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霍满江也忍不住了,打马上前来,“三王子怎么就这么确定侯府只有一位小姐,霍某娶的的确是侯府的小姐,却不是三王子的未婚妻,三王子的未婚妻是皇上赐婚,自然是应该在侯府出嫁,霍某的未婚妻虽然也是侯府小姐,却因为要避开三王子迎亲,所以才把出嫁的地方改成老宅,侯府和霍某已经做到如此地步,没想到三王子竟然还这么咄咄逼人!”
薄非阳早已与霍家说过爱普琳的事情,所以霍满江现在说爱普琳是侯府的小姐也确实没错,是想要混淆视听罢了,可是薄家在牛头巷住了几十年,薄家到底有几位小姐又怎么能瞒得住这些人,那些出门看热闹的妇人们听霍满江这么一说,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疑惑的表情。
这样的神情自然逃不过三王子的视线,见此情况他便更加确定老宅里的人是薄可萱了,脖子一扬毫不示弱的道:“小王或许言辞过激,可是这位霍大人也不要以为小王好糊弄,侯府有几位小姐满京城一打听,还有谁会不晓得,霍大人和侯府只怕是想给小王来个偷龙转凤吧。”
“三王子的确聪明,可是霍大人说的也没错,在薄家老宅里的确是侯府的小姐,乃是家母日前收的一位义女,巧的是今日这位义女也要成亲,难不成今日三王子能成亲,别人便不能吗?”薄非阳看了身旁的霍满江一眼,对三王子说道。
三王子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面带讥诮的望着薄非阳道:“今日的事小王也不是全无把握的,不过心里毕竟有些犹豫,不过现在见侯爷如此紧张,这位霍大人又眼神闪烁,小王便更是确信不移了。”三王子说着脸上的笑意猛然一收,利落的翻身下马,站到老宅门前,沉声道:“今日小王娶定薄府老宅里的这位小姐了!”
“你······”霍满江心中猛然一沉,他是老实人,藏不住心事,今日这一场戏原本便是为难他了,哪里还经得住与三王子的当面对质,忙转头去看薄非阳。
“侯爷还记得贵国皇上圣旨里说的吧,赐婚侯府小姐,既然这老宅里的也是侯府小姐,那小王今日便要娶这一位。”三王子却没有等他说话便接着道,见薄非阳额角的青筋暴起,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却勾了起来,依然不示弱的道:“侯爷如此生气,难不成没有想到这原本有利于你们的一点,会转变成有利于小王的优势吗?”
薄非阳闻言眼神一闪,再也忍不住,脚下一等腾空而起,下一秒人已经稳稳的落在三王子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就在三王子的侍卫反应过来,要上前护驾的时候,老宅的门突然一下打了开来,打扮的富贵喜气的太夫人叫嚣着从里面扑了出来,照着三王子的脸面便一边抓挠,一边哭叫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登时都呆住了,就连三王子自己都一时回不过神来,他一心一意的防着薄非阳,没想到却从旁边从出个人来,还是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抓乱骂,让他也慌了手脚,极力想推开太夫人,却被她死死的拽住衣领,还要分出手来挡住她招呼到自己脸上的手,连连后退之下一个不下心脚下踩空一屁股蹲在地上,疼的他之牙咧嘴,却也冷静了下来,脸色一冷正要用狠劲把太夫人推出去,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忙侧着身子抬头望去,只见薄非阳已经双手搂住了拼命挣扎着还要向他扑过来的太夫人,连薄靖宇也冲了出来,在一旁帮着拉住太夫人,下意识又蹭着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在侍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指着太夫人道:“你这个疯老婆子,竟敢冒犯本王,本王······”
“你说我是疯婆子!我还要说你是个不要脸的番邦蛮子,我们薄家是欠你钱了,还是打死你家人了,这样穷追不放,你不是要薄家的女儿吗?给你一个还不行,你还要挑三拣四,想要哪个就哪个,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大宇朝的地盘,不是你的蛮子匪窝!”三王子还没有说完,太夫人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起来,一副凶悍的样子,把三王子都镇住了。
太夫人见三王子不知声了,自己又被薄非阳抱的死紧,身子一软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大腿号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原本以为可以享儿子福了,没想到连自己亲闺女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还要让个番邦蛮子来逼迫,你这个侯爷还有个什么可做的啊,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让人家吵上门来,这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的命好苦啊······”
太夫人年轻的时候除了惧怕姑老夫人外,可是谁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这一嗓门号出来,把整条巷子的人都镇住了,不管是以为听的入神,还是畏惧侯府的势力,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有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薄靖宇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又是文弱的读书人,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看了薄非阳一眼,见他并没有再去拉太夫人的打算,只得蹲下身子去拉,却被太夫人甩开:“你滚,你也是个吃里爬外的,你现在也不想帮你娘你妹妹了吗?你给我滚。”说着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伸手一推,把薄靖宇推到在地上。
薄靖宇原本便脸皮薄,被太夫人这么一闹,又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自己射了过来,脸便涨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的看了太夫人一眼,一甩袖子,爬起身便进了老宅。
太夫人见状有些后悔,可是一想到薄可萱,又不顾上这么多了,伸手指着三王子道:“你今日若是想把我闺女带走,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要不,老婆子我是死也不会让你带走我闺女的!”
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稍微聪明一点点的人也猜出老宅里的的确是薄可萱了,不禁又把心往上提了一分,侯府看样子是真的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三王子的,可是眼下三王子却又有势在必得之事,再加上这桩婚事还涉及到皇帝的旨意——在场的人无不在心里多了一分计较,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事件中的双方,生怕错看一眼,让自己后悔终生,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时常能碰到的。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三王子执意要娶老宅中要出嫁的女子为王妃,侯府和霍家又拒不答应的时候,一声娇喝从人群外面传了进来,虽然声音并不很大,可是因为小巷中极其安静,放而让这声音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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