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完对联,秦键开车去接四个老人。</p>
秦刚炸油饼,剁饺子馅,方雪华起锅敬神。</p>
由于秦键不在,所以今年给土地爷磕头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何静身上。</p>
何静磕头的时候夫妇二人就站在一旁,他们犹记秦键小时候抢着要第一个磕头。</p>
我们的何老师磕完头后收到了第一个红包,来自夫妇二人。</p>
“谢谢秦老师,谢谢方姨。”</p>
敬完造灶神包饺子。</p>
三口人这边忙碌着,秦键已经把姥爷姥姥接到家里。</p>
随后他又出发准备去接爷爷奶奶。</p>
——</p>
秦老两口还住在庄子里,距离羊城约20公里左右。</p>
一路向西,城市景象渐渐被沿途的废旧厂房和沙地绿植所取代。</p>
过了交叉口的加油站,秦键远远看到光秃秃的路边边立着的两根大石柱。</p>
石柱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p>
“二庄。”</p>
秦键快至庄口时,见一群小孩正围聚在左边的石柱下放炮。</p>
他放慢了车速。</p>
见车来,小孩们四散躲开,然后好奇的打量着徐徐开来的轿车。</p>
轿车对于他们已不新奇,只是在今天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很想知道这是哪家的人回来了。</p>
这时,一个面容黝黑的小嘎子瞅着车标,一双贼遛遛的小眼睛翻来覆去,忽然,他喊了一句庄子上的土话:“俺秦大伯回来咯!”</p>
说着他跟着车子跑了起来,</p>
一听到秦大伯的名字,其余的小孩子也一个个激动的跟在车后跑了起来。</p>
秦键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将车速放的更缓了</p>
进了庄子小道,路两边已经不再是他童年记忆里的土皮房子。</p>
各式各样的新砖瓦房的院子围墙上也不再画着‘计划生育’标语,被‘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所代替。</p>
回忆着,秦键停到了一扇大铁门前,门旁光秃秃的枣树上已是衔着一个大灯笼。</p>
他知道爷爷已经把对子贴好了。</p>
他一下车,跟着跑来的小孩们一见不是他们的秦大伯,都没敢围上来。</p>
只有那个面色黝黑的嘎子瞅着秦键的脸仔细看你了一会儿,大喊了一声:“键哥儿,你回来啦!”</p>
秦键对这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有点印象,只是有些模糊。</p>
不过一声只有在这里才能听到的土话还是让他倍感亲切。</p>
就在这时,对门老磨坊的铁门被推开,接着一个中年农妇端着水盆走了出来。</p>
农妇见黑车旁的秦键,先是一怔,然后也是亲切的扯着‘兹拉兹拉’的嗓子喊道:“键子你咋才回来!你爸呢?”</p>
这农妇秦键就很熟了,按庄子里的叫法,他得叫对方一声,“二婶年过得好,我爸在家干活呢,我来接爷爷奶奶。”</p>
二婶笑:“你们今年在城里过年啊。”</p>
秦键点头。</p>
二婶问:“中午吃饭不?”</p>
秦键:“不吃了,坐一会就走。”</p>
二婶点点头,将水盆向着远门外一泼,“快进去,二爹二妈可等你呢。”</p>
秦键道,“好嘞。”</p>
二婶回院后,他从大衣侧兜里掏出了几张红板。</p>
周围的小孩们又都不约的凑了过来。</p>
秦键一人发了两张。</p>
“放炮注意安全。”</p>
孩子们再次一哄而散。</p>
只有那个面容黝黑的嘎子拿着钱原地没动。</p>
片刻。</p>
嘎子呲着一口白牙笑道:“秦大伯上次送了俺一架电子琴。”</p>
秦键:“会弹了吗?”</p>
嘎子:“秦大伯教过俺,俺会。”</p>
秦键笑:“会弹什么了?”</p>
嘎子:“小星星。”</p>
说罢嘎子转身朝着一群小孩的方向跑去,甩动着臂膀,充满了生机与活力。</p>
日新月异,群山下的二庄,依旧像一个远离着世俗的桃源宝地。</p>
秦刚二十岁那一年从这里走出,那时庄子里没有电子琴。</p>
——</p>
“爷爷,我回来了。”</p>
秦键的声音特别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