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对于看到老巫师的事情,心里还是很介怀,虽然明珠说当时没人,他还是感觉这其中很诡异。所以他打算今夜再回部落看一看。
阿丑好说歹说,终于把想跟他一起去的明珠劝留下来。明珠昨夜被酋长的阳气所伤,阴气有些衰弱,需要夜晚月光阴气的滋补,所以她需要在墓穴里静养几个晚上才能恢复元气。
阿丑一边往部落飘去,一边回忆着他所认识的老巫师,他其实和老巫师接触并不多,现在回想过去发现自己对他很不了解。部落里的老巫师很不招人待见,因为他太阴森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长时间都待在他那个充满霉臭的茅草屋里,很少出来活动。他很喜欢讲故事,唯一的娱乐是坐在自个儿家门口外,讲着那些神叨叨的故事,但是没几个人愿意去听他讲的故事,就算去听也听不下去,因为全部都是吓人的鬼故事,所以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有点让人怀疑他是否神志不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酋长对老巫师很尊重。
阿丑有个奇怪的想法,也许老巫师讲故事并不是没人听众,也许只是活人看不见。
阿丑被自己这个想法下了一跳,他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发生关系一件事情。
记得那天天空很阴沉,一个外出打猎的老猎人傍晚才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因为傍晚时分正是凶猛野兽开始活动的时候,外面很危险,据说之所以怎么晚,好像是他在森林里迷了路。
半夜,老猎人莫名其妙发癫了,咬死了自家院子里圈养的羊,甚至吸干了羊血,最后在部落里横冲直撞跟一只野兽似的,部落村民们四五个人一块儿上,才将他给捆老实了。阿丑很清晰的记得当时老猎人嘴里发出很沙哑的叫声,不像人的声音,好似乌鸦叫。
老巫师说,老猎人在树林子冲撞了邪物,需要驱邪。老巫师摆开祭坛,念咒做法,第二天老猎人神奇的好了!
阿丑仔细想了想,太久了有点记不清,那老巫师还是有点本事的。好像老巫师有说过,人死后魂魄离体,不肯散去的话就会变成鬼,然后时间长了,鬼便会化成厉鬼,或者是鬼煞。
什么是鬼,什么是厉鬼,什么是鬼煞,这些阿丑都不晓得。从死后第七天那天轮回之力异常汹涌之后,这几日轮回的拉扯持续变弱,好像有要消失不见的意思,说不定这就是变成鬼的征兆。
阿丑的心很不安,前段阵子明珠也和他说过,她也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这让阿丑不由彷徨,如果这样继续留在人间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总觉得“厉鬼”“鬼煞”这些词听是去就好像不是很好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老巫师,毕竟活人是看不见鬼魂的,老巫师是大活人应该也看不见自己,阿丑感觉老巫师不是一般的人,心里有直觉告诉他找老巫师说不定能够解心中迷惑。
远远就看见部落广场被火把照亮,广场上一堆木枝高高架起,老巫师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木枝顶端之上,随着抛来滑过弧线的火把落下,一堆干柴化为烈火,木枝堆成为了明亮巨大的篝火。
一群人围着,咏唱沉重难听的丧歌,气氛更加压抑的,燃烧的火焰像娇艳欲滴的花朵衬托此时死去的人。
部落里不缺健壮的男汉,一群人聚在一起阳气高涨。阿丑只能远观,不能靠近,但是他看的清楚,老巫师走了,走的这么突然。其实想一想也很合理,老巫师年纪已经很大了。
按照传统,部落里的巫师必须火化,不能下土。好像是因为作为巫师平时接触太多邪物和不干净的东西,肉体呈阴属,很容易闹尸变。
阿丑很不甘心的立在那里,想着人死后魂魄离体,也许能看见老巫师的魂魄,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老巫师的魂魄。
虚空之中,突然响起沉重的“嗡”声,不知道是谁在咏唱咒语。“嗡”字音后便是“嗡……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咒语一响,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阿丑,仿佛要将他撕碎,强行拽入轮回,每个人音都在震撼着他的魂魄。
阿丑强行镇住即将飞散的魂魄,后退数十步,那撕裂的力量才弱了影响。
阿丑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暗道:刚才真的好险!差点回不去见明珠了!
接下来阿丑都不再敢靠近广场,只在周围游荡,可是等了半夜,也毫无收获。
夜深了,篝火燃尽,老巫师的尸体化为灰烬,只余残缺骸骨。丧歌落幕,火已熄灭,积聚的人们也散了。几个村民从阿丑面前走来,直径穿过了他的身体。听他们小声议论阿丑了解到,老巫师是在黎明前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