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赵先生夫妻和杨翦听到了外面的喊叫,都起身来到了大门口。
“怎么回事?!”
赵先生站在门口,对着那群向自己家跑来的山民喊道。
人群很快来到赵先生面前,跑在前面的几人,脸上还有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呼!呼!几人一边喘气,一边开始解释。
大概意思就是上山采药的山民们,满载回来,却在半山腰,遇到了一只大山猪跟一条巨蛇在打架,打得山石乱飞,树木折断,这些山民当时就看傻了,接着就有山民被飞石砸中,血流不止,大家赶紧逃命而回。
路上跑得急,伤势重的几位又摔倒了,于是伤上加伤,如今就躺在村口,生死未卜。
赵先生和杨翦赶紧跟着大家,跑到了村口,只看见全村的人基本都在那里了,人群里,传出了一阵阵哭泣声,应该是受重伤的山民的亲人。
“呜……呜……呜……孩子他爹啊……”
“爹爹……你不要死啊……”
……
这些哭声听得杨翦心急如焚: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吗?妖怪打架,却让普通的百姓遭殃啊。
“大家让让,快让让,赵先生来了!”
山民中有嗓门大的,指挥着大家给赵先生让出了一条路。
村口的平地上,躺着十几个受伤的山民,每个人旁边都有自己的亲人在照顾,但是他们的亲人都显得很悲伤。
另外还有几个是擦伤的或者扭伤的,正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在家人的照顾下,正包扎着伤处。
赵先生赶紧上前,先给坐在石头上受伤较轻的山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伤口,交代了一句:“伤势没有大碍,先包扎起来。”
接着就是查看地上躺着的十几位不能站立的山民了。
“他只是小腿骨折了,没有生命危险,先去拿块大木板来,让他躺平了。找不到木板就回家拆门板,等下回头我再来。”
赵先生吩咐一位伤者的家人,转身就朝旁边另一位伤者走去。
“这一位是脚崴了,手臂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赵先生说的话让伤者的家人放心了下来。
“他是腰部被石头砸伤了,是内伤,不要随便乱动,需要静养……”
赵先生仔细的给躺在地上的伤者,初步检查伤势……
人群里有位有心人看到这样子,就大喊了一句:“大家回家去取些大的木板来,都别杵在这里了,乡里乡亲的,都互相帮帮忙。”
“对对对,大家回家把门板先拆来了,以后要是谁家修大门,我赵木匠免费帮大家修理啊。”这是村里的木匠喊的。
“药,需要止血药,疗伤药,谁有带在身上的,都先拿出来啊。家里有丹药的,也都回家去取来啊。”有人高呼。
赵家庄的山民经常上山采药,打猎什么的,总会有扭伤跌伤的时候,所以平时会跟玉鼎宫来的修士们,购买些简单的金创药、疗伤药。
不过,相对于修士们,这些打猎采药的山民们,经济收入不高,所以那些效果好、品级高的丹药,却是买不起的。
赵家庄的山民们,很多人转身跑回家去取大木板,或者去拿止血药、疗伤药去了。
杨翦站在一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第一次看到这样群体受伤的情景,他的心灵受到了第一次的冲击: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也可以象赵先生这样子冷静,然后按步骤来处理这些受伤的乡亲们呢。
众人拾材火焰高,在大家的努力下,受伤的山民们,都被移到了村子祠堂前面的平地上。
没有生命危险的山民,躺在一边,另外有五位山民有生命危险,则单独放到另一边,而赵先生则在这五位山民旁边,试图挽救他们的生命。
“村长来了,大家快让让!”人群里有人高喊。
赵家庄的村长也是受伤了的,只不过是皮肉破损伤,没有伤及骨头和要害,没有生命危险,他如今忙里忙外的,指挥着众人在抢救伤员。
“怎么样啊,村长?”赵先生焦急的问道。
“村子里的丹药都收集来了,只不过,都是些普通的止血药和疗伤药,怕是对他们几个没有效果啊。”
村长的语气很沉重,身后跟着两位村民,把手上的竹篮子放到赵先生面前,竹篮子里有许多的小瓶子装的丹药,还有一些是用小木盒装的丹药。
“我记得村里的七叔公,年轻的时候帮助过一位玉鼎宫的修士,那修士后来送了一瓶仙丹给七叔公的啊,我们为什么不去求求七叔公啊?”人群里某个人喊道。
“对啊,七叔公在我小时候,经常向我们夸耀这件事情的啊,我们去求求七叔公吧。”旁边的许多山民附和道。
村长赶紧大声喊了几句,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大家别吵了,安静下来听我说……我刚才就先去了七叔公家里的,只是……”村长犹豫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这玉瓶的品质比山民们用来装丹药的瓶子要好,显然是修士们用的玉瓶,“七叔公说,那瓶丹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都被他服用,用来治疗内伤了,如今,唉,只剩下一颗了。”
村长说到这里,低着头沉默,左右为难起来。
如今仙丹只有一枚了,而地上躺着五位有生命危险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算起来都是亲戚,到底是给谁好呢?
能够救命的丹药,居然只有一颗。
生命垂危的重伤员却有好几个,不管把丹药拿来救哪个,另外几个都注定会死去。
这可怎么办呢?
面对这样的困难抉择,山民们全都沉默了。
救谁?
不救谁?
没有人敢擅自决断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