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晓仪的目标,就是裴远晟,或者是如裴远晟这样的男人。
无论外貌家世都是顶尖,远在云端之上,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但金晓仪却敢想,最极致的那一切,就是她最终追求的目标。
被裴远晟轻飘飘一句话戳破真相,有那么一瞬间金晓仪脸色惨白心跳如擂鼓,恨不得当场让裴远晟停车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去从此再也不出现在裴远晟面前。
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一切就能有所改变吗?
她即便是丢盔弃甲地逃跑,对裴远晟这样的人而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至多微微一哂,其后很快便会将她金晓仪这个人抛之脑后,再也不会想起。
他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错,只会继续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各自在各自的轨迹上生活下去。
那难道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不……她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他面前,怎么能这么狼狈地离开?
金晓仪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要冷静。
裴远晟觉金晓仪因他一句话便彻底的沉默下去,不由唇角轻扬,带着一股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见惯了女人的手段,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金晓仪心里在想什么?
笑笑愿意帮她,不可能没有被她暗中唆使,只不过笑笑那个缺心眼看不出来,自以为自己帮了朋友的忙,绝不会想到自己是被人利用,说不定还坐在阿猛的车上傻乐呢。
想到这个,裴远晟就是一阵不爽。
几乎所有的聪明人,都讨厌故作聪明的人在自己面前玩弄心计,裴远晟也不例外。
阅人无数的他只消多看金晓仪几眼,就能明明白白地指出她动过那里,出于礼貌裴远晟原本不想那么做,但因为唐笑把金晓仪强行推给他的举动,他心情不太美丽。
在他心情不美丽的时候,身边的人如果安安静静的呆着也就算了,偏偏这女人不老实,自以为聪明地在一旁聒噪,他实在难以忍受。
这才把金晓仪整过容的事情当着她面说了出来。
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气呼呼地摔门而去,还是干脆直接将他大骂一顿?
看起来倒是很平静呢,心里应该压抑了不小的火气吧。裴远晟像个干了坏事的熊孩子一样满怀恶意地猜想着。
金晓仪用了好几分钟缓和情绪,最后居然真的平静了下来。
“多谢裴先生夸奖。”金晓仪曼声说道:“没错,我确实整过容,女人天生追求美,我不过是在追求美的道路上,比一般人走得更快一些,不像裴先生,天生一副好皮囊,只站在原地不动,就已经是美的巅峰了。”
“美的巅峰?”这种意料之外的答复与夸张但不让人反感的恭维,瞬间让裴远晟对金晓仪刮目相看了:“金小姐很会说话,心理素质与应变能力也非常不粗,裴某佩服。”
金晓仪默了默,心想,谁稀罕你这种“佩服”?
她要的是他对她的欣赏和喜爱,为什么他对唐笑那种毫不吝啬的情感,就不能分一点点给她?
“裴先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金晓仪转头望着裴远晟道。
裴远晟边开车边说:“金小姐的问题不用猜一定很难回答,恕我无法保证一定能给金小姐一个答案。”
金晓仪笑笑说:“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裴远晟没说话,像在等着她开口,又或者是根本懒得说话。
金晓仪担心这次之后不会再有机会,索性一次把心里的疑问问个明白。
“裴先生,你喜欢笑笑对吗?”
裴远晟勾了下嘴角说:“这是我的私事。”
金晓仪失望地说:“不能回答吗?”
裴远晟调笑说:“金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问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
金晓仪愣住:“我应该问什么问题才算‘有价值’?”
裴远晟颜色浅淡的唇瓣含着一抹笑,犹如三月春风里风流肆意的一瓣桃花:“如果我是你,我最起码会问——裴先生,你喜欢什么姿势?”
金晓仪:“……”
裴远晟继续笑道:“又或者是——‘裴先生,你有什么性嗜好吗?’”
金晓仪的心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冷如寒冰,一半烫如火焰。
她此时此刻坐在裴远晟身边,是活生生的煎熬。
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说这些,除了代表他根本对她没兴趣外,还说明他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如果说先前他对她还有着最起码的尊重,那么现在,她在他眼里,大概和那些企图爬上他的床的嫩模、三流小明星没什么区别。
这种感觉很糟糕,深深的挫败感令金晓仪的一颗心饱经煎熬后终于沉到了谷底。
裴远晟觑着金晓仪的神色,心想,又成功让一个女人对他死心了。
这种事情,他现在做起来,简直已经轻车熟路。
他了解女人,知道男人怎么样对待一个女人,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
就如同现在。
金晓仪在他这里获得了满满的恶意与屈辱,从此一定恨透了他,再也不愿出现在他三丈之内。
这很好,恨他,才能更快地忘掉他,将热情重新投入到其他人身上去。
他这算不算是做了件好事?
裴远晟自嘲地想。
“裴先生,”金晓仪声音涩涩地道,“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故意对我说这种轻浮的话,来试图消磨我对你的好感。”
裴远晟愣住:她竟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