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凌看着唐笑眼泪汪汪的样子,十分疑惑地问:“怎么了唐医生,烈子欺负你了?”
“没。”
唐笑摇头,伸手抹了把眼角。
“那你怎么……怎么眼睛红红的?”
严凌更觉得奇怪了。
“就是……不舍得。”
唐笑跟严凌这么熟了,也不打算掩饰什么。
“不舍得?”
严凌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说:“不是晚上就回家见面了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哎,你不懂。”
唐笑不怪严凌吐槽自己,她想严凌大概是真的不懂。
“嗯,我确实不懂。”
严凌挠挠头说:“我活了这三十年,还不知道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滋味儿呢。”
“是啊,所以说了你也不懂。”
“喂……不带这么理所当然地歧视单身狗哈。”
严凌佯装不满地使劲儿瞪着唐笑。
唐笑反而被严凌逗乐了。
接下来的几天,唐笑和严凌整天忙于研究和准备成烈的手术,手术时间越来越近,两人就越来越紧张。
最轻松的人倒成了成烈。
因为唐笑坚决不允许成烈过度劳累,李肃又是亲眼见到成烈晕倒的,这些日子李肃听唐笑话,哪怕随成烈外出,也一定会时不时地凑上来提醒一句早点回家。
成烈的作息变得前所未有的规律。
期间成烽时不时地跑过来骚扰成烈——
他倒是不知道成烈的病情,只知道他大哥休假,便理所当然地请大哥做参谋,为自己准备求婚仪式出谋划策。
成烈闲来无事,也不拒绝,毕竟,看到成烽正儿八经地喜欢一个人,他还是十分欣慰的。
转眼间,成烽的求婚仪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距离成烈被唐笑发现病情已经过了十天,这天下午,是唐笑与严凌定好的手术时间。
巧的是,上午唐笑以前医院的一个同事小孩满周岁,两天前打了电话来非要请唐笑过去参加周岁宴。
手术时间是早就定好的,决不能更改,周岁宴唐笑不是很想去,因为从前在医院时和这位同事也不算太熟。
但这位同事强烈要求,说医院以前的同事们都好久没见到唐笑,对她十分想念,希望能借此机会大家聚一聚。
唐笑只好答应下来。
原本应该由李肃亲自开车送唐笑过去,但上午成烈就要做术前准备,唐笑希望李肃陪着成烈,于是,成烈便安排了家里的司机开车载唐笑去承北市区。
唐笑和老同事们好久未见,被一群人围着夸了半天,宴席上又被一群人串通好了似的敬酒。
唐笑下午要做手术,自然是不肯。
“笑笑,你要是一点酒都不沾,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今天请客的老同事,一个姓孙的外科医生执拗地举着杯子说。
“对不起,改天我请大家喝酒。”
唐笑歉意地笑了笑,态度仍然十分坚决。
“就这一杯也不行么?”
“真的不行。”
唐笑能来,已经是十分勉强了,更别说喝酒了。
在她心里成烈比任何人都重要,她以前就不太在意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现在更不用说了。
这些人若是因为今天她不喝酒就与她翻脸,那干脆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她乐得清静。
“算了算了,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另一个同事说。
唐笑朝那人感激地一笑,但已经想不起对方姓甚名谁。
离开医院也不过一两年,回忆起来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酒席上的人还在推杯换盏,唐笑自觉已经够意思,便提出离开。
做东的老同事自知拦不住,况且唐笑今天又给宝宝包了个大红包,于是也不再强行挽留。
出了宴会厅,唐笑总算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去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对面一个女人一头撞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对不住对不起……”
唐笑一看,对方端着的奶茶泼了一半在自己胸口。
“我帮您擦擦吧,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那女人一脸愧疚。
唐笑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便退后一步说:“没事,我自己去洗手间处理下吧。”
说着便从那女人身旁走过,不打算多说。
“哎,我陪你去吧……”
那女人追过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唐笑旁边:“我陪你去,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
唐笑皱眉:“真的不用。”
“哎呀,你就别跟我客气啦,真的是我不对,让我弥补一下嘛……”
那女人聒噪个不停。
唐笑莫名有点心烦,便不再开口说话。
酒店这一层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位置有点偏,便显得十分安静。
唐笑走进去,里面只有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站在洗手台前慢悠悠地洗手,旁边还放着一只尺寸巨大的行李箱。
唐笑不知道为什么,走到洗手台的另一边,刻意与那个高个子的女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但撞到她的女人不屈不挠地跟着她,从旁边的墙上抽了纸巾要给唐笑擦胸口衣服上的污渍。
“不用,我自己来。”
唐笑皱了皱眉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