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皇都,被燕国如今最年轻的上将军燕长安,一日所破。
台下,不少人都暗暗咬牙,目光死死得看着那高台白绸,想要看透其后究竟是藏着什么人,来耍弄此等戏法。
是的,这场面再真实,也不过是人手中所变的戏法罢了。
这时,那‘梁国的城头’上,出现了几个穿着有所不同的人。
他们的甲衣更为真实,也更为精致华美,而他们也更为魁梧高大,神态更是如真人一般。
场间,有人低呼,“苏将军!”
苏将军,哪个苏将军?
苏定远长居京城,莫说在这数百里外的梁州城,便是京城里,也有人相见不识。
可天下人,皆是知道一点,那就是平北将军苏定远,着龙首吞云铠,持盘龙破阵枪。
而此时,云遮雾绕之间,便仿佛是遥远而来的苏定远着甲持戈,巍峨屹立。
苏澈扶着楼梯阑干的手微微用力。
“那是辅国大将军萧方?”
“还有几位将军!”
但下一刻,不等场间之人再多感慨,几乎是瞬息之间,燕国大军冲锋掩杀,梁国城墙竟是直接崩塌,至于那原先立于城头的梁国诸将,更是随之陷落。
烟如沙尘,漫天席卷,竟真似发生当面,让人不免胸闷,不免心悸。
场下,有人豁然而起,有人忍不住摔杯,更有人愤怒而骂。
梁都之战是梁国人心中的耻辱,更是一道疤痕。它之所以是耻辱,只是因为它的失败,以及所导致的梁国覆灭,而不是那些抛头洒血的守将官兵。
同样的,他们是浴血奋战,是死战不退,而不是像眼前这般,只是燕军一次进攻,便连城门都守不住。
更别说当日大梁军魂苏定远孤身跃下城墙,枪挑北燕上将燕康,更是传扬,堪称传奇。
当下,场间之人所愤怒的,不是此战的结果,而是那表演戏法的人,对此战的侮辱。
梁国已亡,梁国军魂已失,可他们仍有血性,就算深埋,却不代表谁都可以来玷污。
摔杯之声里,有人怒骂,“是哪个没脑子的在变戏法?”
“藏头藏尾的狗贼,给爷爷滚出来!”有人一把推开身边姑娘,拍案而起。
雨天,是人们休憩的好时机,而能在这时,来这城内最大的青楼喝酒寻欢的,家室出身也都不会差了。
此时,大堂内嘈杂一片,而那些初始还不悦的燕国之人,此时却是默不作声,显然是不想惹麻烦。
青楼里的姑娘们花容失色,连忙安抚身边激怒的恩客,而在二楼上的客人更有甚者,直接往那白绸所围的高台上丢瓜果或是酒杯,已示愤懑。
不管是多大背景的青楼,它开起来都是要做生意的,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客人。
此时这般嘈杂,青楼里的老鸨或是管事的却未出现。
高台上的桌案云烟散去,上面的城墙车马,将士兵戈尽皆不见,只余一片空白。
“诸位觉得这戏法,可有意思?”一道声音自桌案后传出,白绸遮挡,只有朦胧身影,只不过此声略带缠绵,让人听了竟是耳中一柔,再生不起什么愤怒。
苏澈听后,眼眸沉了沉,然后下楼,朝外走去。
他已经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相去不远,正是此前那在云家施以幻术的道袍少女。
叶常青却是没听出来,他看了眼场间,目光在那白绸后的模糊身影上多看几眼,这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