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庄的是鱼佬林,也就是城寨中那两家鱼档的老板。
他大腹便便,坐在桌前,面前的钱堆仿佛在宣告着他今天傲人的手气。
他们玩的是一注一千,只要不是黑杰克,赔率统统是一赔一。
荷官给六名赌客分别发了一张暗牌和一张明牌,这是他们的底牌。
鱼佬林的明牌是红桃J,一张10点牌,他用手盖住牌,眯了下牌,眼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下。
费南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他的暗牌是张方片7,总点数是17点。
这是个很尴尬的点数,如果继续要牌,有很大的可能会爆掉,也就是总点数超过21点。
但鱼佬林经验很丰富,不动声色的看向下首的第一个闲家:“你说话。”
见他没有翻开暗牌,大家便都明白,他的底牌不是A,也就是黑杰克。
否则的话,他可以直接开牌通吃6小龙。
第一个闲家是个国字脸的红脸男人,他的明牌是一张草花5,看过底牌后,他便举手示意要牌。
荷官发牌,又发给他一张黑桃7。
他选择要牌后,后续的闲家便只能选择像他一样要牌,或者停牌。
坐他下首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的明牌是一张方片Q,属于十点牌。
要牌的时候,他稍有些犹豫,因为他的暗牌是一张红桃4,爆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然而,他还是决定要牌。
荷官发牌,一张方片J。
“干!”
络腮胡愤愤的骂了句,将暗牌掀了起来,甩在了桌上。
他的手牌点数一共24点,超过了21点,爆了。
荷官将他的筹码收走,又给他下首的赌客发了牌,那是个眼镜男。
眼镜男的明牌一样是一张10点牌,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停牌,显然,他的暗牌点数不低。
剩下的两个闲家都选择了要牌,一家爆了,另一家又拿到了一张草花9,却还没走。
费南看了眼坐在最末的闲家,那是个又瘦又高的中年男人,貌似是个牙医,他的明牌是一张红桃8。
这一把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牙医赢了,费南已经在荷官洗牌的时候就将牌序都记了下来,他的暗牌应该是张黑桃2。
其他赌客们虽然没有费南的记牌本事,但牙医的牌已经很明朗了,一张8,一张9,还有一张暗牌,这都没爆,就证明他的暗牌不是A,2,就是3,4。
哪怕是最小的A,他的点数也有18,比其他所有人的牌都大。
因此,在看出这点后,大家都快速结束,开牌比大,进行结算。
第二个爆牌的赌客起身告辞,准备离开,鱼佬林和他打了声招呼,见有个空位,便回头招呼:“来上个人一起玩呀!”
但身后围看的赌客们却嘻嘻哈哈的你推我搡,都不肯上前。
一注一千的赌局,十把下来就是一万,在场的没几个人玩得起。
“我来吧!”
费南越众而出。
“你?”鱼佬林并不认识他,上下打量了下他,皱眉问:“有钱吗你?”
不等费南开口,一旁的赌客们就笑着帮他解释了起来:“人家当然有啦!今天阿南刚来,就在骰宝那压中了点数,赢了一万多!手气正旺呢!”
王勇上前来拿出方才费南给他的那一万块,小声说:“你拿去。”
费南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叠钱来,约莫有一万块的样子。
一万多对于这台赌桌上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眼镜男把玩着桌上的筹码,哂笑着说:“一万块顶多也就玩一个钟,一会儿还得换人,没劲……”
费南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金项链,放在了桌上,说:“那再加上这些金子,够不够啊?”
眼镜男看到那根项链,面色变了下,如果是真金的话,这么粗的金项链,整个城寨里也没几根。
拿不准费南的来头,眼镜男没再说话,欣然邀请他落座。
抽出一张一千来,费南递向身旁的牙医,笑着说:“老兄,换你一个筹码,可以吧?”
“一个?”牙医笑了笑,拿起一枚筹码丢给他,说:“送你了,拿去玩吧!”
“算我借你的。”费南接住筹码,放在桌上,冲荷官说:“开始吧!”
荷官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重新拿出四副新扑克牌来,当着大家的面拆开,放到了桌上。
“要不要验牌啊?”鱼佬林问费南。
“不用。”
荷官将四副牌的大小王拿了出来,和废牌一起丢到了一旁,被溜进来玩耍的小孩子拿去争抢。
洗了几遍后,荷官将牌放在桌上,用手一抹,牌便乖巧的成了一长溜,随后,他将手牌发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费南的明牌是一张红桃5,他没有看暗牌,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荷官。
荷官被他看得浑身别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说:“庄家A,要不要买保险?”
围观赌客们看向鱼佬林,他面前的两张牌中,那张明牌赫然是一张红桃A。
买保险是二十一点中的一种玩法,当庄家的明牌是A的时候才可以买。
闲家可以另投一半的额外赌注,也就是500块,来赌庄家的暗牌是10点牌,也就是黑杰克。
“我买。”
费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