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邝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门口的铁栅栏道:“这东西背后有四个守卫,分别隶属于锦衣卫、东厂、大理寺和羽林军,外面还有更多守卫,我能调得动的屈指可数。”
徐锐道:“四个人互不从属,无法统一调遣,这便是要让所有人都没办法一手遮天了。”
李邝点头道:“你说对了,非但如此,我收到的圣旨是管好诏狱,现在我的命令和你一样,已经出不了这小小的诏狱,而从今天开始,诏狱许进不许出。
小到送水送饭的伙计,大到宫里来传旨的公公,只要进了诏狱,便要在这里隔离三日才能离开,就算能钻空子把消息传递出去,隔了三天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么说,我已经与世隔绝了?”
徐锐诧异地问。
李邝点了点头,感慨道:“圣上才是真正的高手,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只要捏住你这颗蛇头,就算身子再庞大,收拾起来也是易如反掌。”
徐锐苦笑一声:“封侯那日秦志坚奉太子之命出来参我,圣上没有直接驳斥,而是以继续查案为由将他变相放逐。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圣上留下的一张底牌,为的就是随时能对我进行制衡,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将这张底牌用了出来。
其实要说惊讶倒也没有,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安歌他们,风光时庞大的势力是根基,眼下却成了催命符,一旦真的有人敢为我下狱而造次,恐怕立刻就会被雷霆手段镇压。”
“你是关己则乱!”
李邝摇头道:“这些年你培养的人都很出众,放心吧,他们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你最好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徐锐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邝一愣:“你就不怕圣上真的杀了你?”
徐锐自嘲地笑道:“圣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想让我束手无策么,这种时候和他较劲岂不是死得更快?”
李邝皱眉道:“你说得的确有道理,可也得分时候,难道你想坐以待毙不成?”
徐锐摇了摇头道:“坐以待毙谈不上,不过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
李邝点头道:“事情很突然,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徐锐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圣上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关起来,却不派人审我,反倒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李邝道:“不把你和你的势力分离,又要如何收拾你?”
徐锐摇了摇头:“你就不觉得这很像是一场绑架,而我就是那个换赎金的人质?”
“人质?!”
李邝闻言又是一愣:“笑话,圣上富有四海,需要通过绑架你来换赎金?
再说了,眼下南朝大军压境,你正是圣上手中的定海神针,别人绑架你来要挟圣上还说得通,圣上绑架你有什么好处?”
徐锐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奇怪啊,怎么想也想不通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邝问到。
徐锐道:“等呗,既然当了人质,当然只有安安静静地等,等到绑匪说出他的图谋,咱们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李邝苦笑一声:“照你所说,你是人质,就怕绑匪真的开了价咱们也不知道,你别忘了,现在你和我都成了瞎子,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徐锐闻言,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脸上也闪过一丝无奈。
东宫之中,一个小宦官沿着门廊急匆匆地冲进一间密室。
“太子爷,弄弄弄……弄清楚了,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有徐锐为什么会突然被陛下诏入狱终于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