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你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哎,她唱错了吧?”围观的男生议论道。
“她是在鼓励她。”安格在一旁随口扔了一句,边说边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泪滴。
这时候,晏淑回来了,见到窗边聚了这么多人,以为又开始抢救了,挤到窗前一看,原来是织女正坐在里面给品溪唱歌,越来越清楚地歌声,越来越颤抖的声音“你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你有属于你的一片天。”织女一边唱,一边哭,歌声断断续续地,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嘴角,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控制不住心底的害怕,越唱越害怕,越想越不敢面对,她唱完后捂着嘴巴就从重症室里跑出来,一把扑到晏淑的怀抱里,大声地哭着说“姐,我还没有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我还没有亲口谢谢她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说句你好,然后再说再见?”
现场的人再一次被这个场面动容,他们不懂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明白里面的人对她们到底意味着什么,不会明白她们在这苦苦地熬是在期待着什么。
转眼,已是半夜12点多了,走廊里流动的人几乎没有了,伴随的是呼噜声、疼痛声、微弱地说话声,重症室也不让人在继续进去探视了,在晏淑的再三恳求下,医院才同意让他们在早上5点再进去最后一次,可以一直待到7点,如果7点还不醒,那只能转到普通病房等待命运的审判。
品溪的父母在庄重和晏淑的劝说下,终于答应到附近的酒店去休息;庄重在晏淑的再三请求下留在了医院,守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电话,一点不敢松懈;都朗自从把岳父岳母送到酒店后就迟迟没有回来;此时的重症外,只有晏淑、安格、织女三个人在苦苦守着这煎熬的5个小时。
三个人时而看看来往的医护人员,时而看看病床上的品溪,后来,终于熬不住,三个人相互靠着,睡着了。
都朗在3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医院,先看看品溪,还是老样子躺在那里,再看看晏淑坐在凳子上靠着墙正熟睡的,他脱下了外套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
正好赶上庄重来巡班,看到了都朗蹲在晏淑的身边。他走近都朗,拍了拍都朗的肩膀,拇指指向走廊尽头的出口,示意他过来,都朗跟着他,两人走到出口的天台上。都朗点了一根烟,给庄重。
“我不抽烟。”庄重推了推都朗的手。
“医生,我爱人她……是不是醒不过来了?”都朗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庄重,深沉地说。
“可能吧!”庄重没好气儿地说。
“是植物人?还是……死去?”都朗不敢大声问,庄重好似什么都明白,转身反问都朗“你希望她死还是希望她植物人?”
“我都不希望,我只希望她好。”
庄重看着始终不敢抬头的都朗说“一个人的物理生命有多长很多时候不取决于自己,而取决于身边人,更取决于她内心最在乎的人。她现在就站在生死线之间,至于到底要跨向左还是向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都朗听着这些话,心里突然明白庄重的意思,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庄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兄弟!”
“不用谢我,我是怕你的烟头烫死我们医院一楼花坛里的那些花儿!男人是该担当起来,而不是逃避,你有2个多小时的时间蹲在花坛里,不如陪你老婆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