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并没有谈论自己的咨询价格,在她看来能够与吴桐来往的人,诊费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可以。”
对方坐了沙发,这张躺椅应该就是留给自己的,祝觉躺上去,角度明显调过,不需要他转头或是抬头,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跟叶医生齐平。
“可以先谈谈你的状况吗?”
吴桐在talk上跟她说了些,但她更习惯于听病人自己叙述。
“我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噩梦......那很真实,我梦见自己出现在了雪地里,不是那种普通的雪地,我认为应该是在极地上的雪原,眼里看到的只有冰层和积雪,很冷......”
“我看到了企鹅,它们成群结队,很可爱。”
既然是来解决疑惑的,祝觉对自己的梦境内容并不做隐瞒。
“你对那群企鹅的观感怎么样?”
叶韵在记录板上写下企鹅两个字。
“观感......很舒服,就像是看见了自家养的小猫小狗,很亲切。”
最初看到那群企鹅的时候,祝觉就是这个感觉。
“请继续。”
“然后我看到了更远处的冰面上有些奇怪的东西出现,那是一团不定型的,墨绿色的液体......准确来说应该是凝胶似的流体,它从冰层下出现,越来越多,它的身上长着眼睛,非常多的棕黄色,绿色......甚至连形状都没有办法描述的眼睛,它向着那些企鹅倾轧而去。”
略微的停顿,祝觉看向叶医生,发现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
“对于这只不定形的特殊怪物,你又有着什么样的观感?”
“恶心,非常的恶心,并且......我有一种十分迫切的想要逃离的感觉......不,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逃避,因为在它最初出现并且冲向那些企鹅的时候,我曾有过冲上去与它战斗的念头,在那一瞬间,我是不怕它的,逃避的情绪是在我放下手,转身逃跑后产生的。”
祝觉努力回应着当时的情况,那只怪物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他并不恐惧,现在想来,甚至是带有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在其中。
奇怪的感觉......
梦境是什么?
那是平日里的愿望或是恐惧之类的强烈情绪在睡眠时不受抑制的显现。
也有人指出:“梦就是受抑制的潜意识上升为意识而产生的东西。”
没有人的梦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它必然意味着做梦者本身脑海中的某种意识倾向。
“你认为它是造成你噩梦后出现惶恐和身体颤抖的原因吗?”
本以为只是个做了噩梦需要安慰的年轻人,但是听完祝觉的描述,叶韵意识到他的梦境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对于祝觉这个颇为奇特的梦很感兴趣,特别是对他所描述出来的那只怪物的状态,即便是在一旁听着,她都感受到了某种奇怪的,令她莫名感到脊背微微发凉的东西。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被对方的回答。
同样没有意识到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正在逐渐挺直的身躯。
它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