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固执,倒是与幼时别无二致。
“是,属下告退。”梁伍垂首靠拳,毕恭毕敬道。他身上俱是层层叠着的肉,很难把暗卫这一身份与他的长相进行联系。
梁伍转身离开,他伸手开门时恰好与屋外的卿因眼神交汇。他没有戴面罩,见卿因盯着自己颇为尴尬,先是一笑尔后用左手遮脸,右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卿因看着他,心中惊讶不少,只是未摆到脸上。她所认为的暗卫形象中显然没有这个吨位的。
梁伍在经过卿因时,遮着脸轻微躬身。
卿因板着张脸,在心中叹息。这位胖胖小老哥真没必要遮,自己早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便看清了他的长相。一张毫无凶相的圆脸,颇有几分喜剧演员的天赋。
卿因推开欲要被风合上的镶纱木窗,木窗发出“嘎吱”的古怪声响。
她提腿走入时,毫无拘谨之意。方要喊秦渊的名字,却发现她的前方塌上躺着一个毫无姿态可言的男子。
“顾晔淮?你怎在这里。”卿因震惊,将疑问脱口而出。
顾晔淮见她进来,配合地直起身子来,言笑晏晏地瞧她,言语之中满是揶揄,“在等小殿下阿。”他才说完,便感受到从一旁传来的凌厉目光。
顾晔淮收回暴露在外的邪笑,转而代替的是一脸肃容。
卿因见他迅速变幻的神情,颇为好笑地开口:“顾小将军此时不应当在寻金吾卫助力的途中吗?”
她说罢,在秦渊身旁的檀木椅上坐下,拿起一旁的锡壶为自己斟了杯茶。
“寻不到,只好来阿渊这避避风头。”
“小将军怕是毫无犹豫,转头便来了这憩房暖屋罢。”卿因被苦涩的浓茶呛到,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她微微吐舌。
顾晔淮见她如此神态,被逗得捧腹大笑,毫无平日里端着的世家气派。
“顾小将军,方才不是说要去寻歹人?”秦渊说道,语气之中的凉漠显而易见。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拎起身侧的瓷壶,沏了一杯白水,摆在卿因面前。
顾晔淮小心地瞧他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忙整衣下榻,眉开眼笑地与两人道别。
卿因望着他急急而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人在秦渊面前的模样真是与寻常天差地别,也不知卿伊见到他这副模样,还会不会芳心暗许。
“你与他,倒真是南辕北辙。这般友情,难得。”卿因小口喝着白水,却惊奇地发现杯中装的是纯露,带着淡淡的玫瑰味儿。
“少时好友。”秦渊拿起一旁放着的书籍,淡漠回应。
“那屉灌汤包都吃完了?”卿因见他颇为冷淡的姿态,心中微微有些不满。
“嗯。”
“全部?”
“对。”
“味道如何?”
“不错。”秦渊依旧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书籍之中,头亦不回地说道。
卿因心中积累的气愈加饱满,腮帮子鼓鼓的,她紧紧盯着秦渊,目光之中的幽怨越加浓重这人昨夜凌晨大半夜地跑到自己的寝殿里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