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午,毒辣的太阳悬在高空,把整个燕京城都看在眼里,热在每个人的身上。
还是上次周南和高远跟踪到的那处独门小院,这时候小院里面屋子里站满了人,都是一身短袍,紧束腰带,干净利落,背后背着一个弓袋和一个箭囊,里面装满了箭。这二十多人都垂手恭立,听前面那个面对他们的男子说话。对向而立的男子年约三十,粗眉细眼,鼻方口阔,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可是肢节粗大,看上去孔武有力。这个男子旁边站着一个人,神态恭敬,正是胡都古的侄儿格里。
这个男子说道:“今夜必要取到印信,就是将酒楼拆了,也要拿到!取到印信前,不要杀了公主!”
下面站着的人低声答道:“是!”
这个男子继续说道:“取到印信,等将来余睹将军拿下燕京,诸位都是大功臣。等余睹将军做了皇帝,诸位更是将世受皇封!永享富贵!”
一番话说的这些站着的人低声吼道:“愿听蒲答大人派遣!”
格里也忙说道:“蒲答大人,我叔父也已经准备好,就守在公主府内,若有意外,公主府里五十名侍卫可随时赶到。”
“哈哈哈!好!看来,明天我就可以拿着印信向余睹将军为诸位请功了。现在尔等分成四队,等到天黑,由格里老弟的人带路,先到酒楼东面房内汇集。再听我号令,择时动手!”
虽然过了午时,高远和高守忠在院子里早就出了一身汗,正吃力的将弩弓捆绑固定在一个多层的木架上。他们此时藏身在燕京城里城东面一个空闲多年的民房里,这房子是卖给他们弓弩箭矢的老羊奴给他们找的,其实也不是特意给他们找的,只是老羊奴常在这院里做些买卖交易。官兵不会找到这个地方,周围的住家也是见惯了的,且都得了老羊奴的好处,不会多问一句。
高远以前得了山里的珍稀毛皮、猎物,甚或贩些私盐,也都是找这个老羊奴,知道这个老羊奴手里也有官兵用的弓弩,就过来找了。
他们一行五人,从鸿雁酒楼赶着两辆车出来,车上随便摆放了些东西,装模作样的出了开阳门,一直向南走。顶着日头走了十多里去,直到周南叫停下,他们才住了马车。几个人顾不得歇息,从车里拿了衣服换上,又把发饰改了,最后用灶灰和着水粉、牛脂调了,各人涂了些,把肤色也变了些。收拾好这些他们就分开来上路,回燕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