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远眸子中闪了两下,声音低沉道:“如若说,他日我能官居四品之上,你便会应了今日所说的这番话出宫门嫁于我了?从前只想考取功名能够报效朝廷,如今为了你我亦愿卷入朝堂之争,来予你想要的凤冠霞帔无度,只希望你莫要将今日之言忘记。”
晏修远悄然从侧面离开了。冥帝司却凭空现了身,一脸调笑,兰花指探过来:“你还故意将话琢磨的那般透彻,可人家却甚是有骨气应了,这往生业火还真了不得,连你都乃这个书生不得,不如你索性就真的嫁给他,这样栾溪也不得不死了心,何乐不为?他不过只有这一世的性命,待变黄沙一捧时,你就又恢复了自由之身,估计那时栾溪也筑成了仙身回天宫,你就此功德圆满,也省的再入皇宫,周旋在那不是很好糊弄的皇帝身边了,多么省时省力!”
我瞪过去:“你少来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栾溪伤势究竟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回幽幽谷?”
冥帝司摆摆手:“没事,只是风寒重了些。”
冥帝司这人虽浪荡些,但医术算上乘,他若说栾溪无恙那便真是无恙。
我倚在树上轻撩着纱袖,迎着清风:“晏修远若是认真,怕是栾溪会因此疏远我,你见过凡间不计其数的话本子,可有什么良计?”
冥帝司摇头:“你这事牵扯太多我帮不了!”
我仰头愣了愣。
左右不过是个闲职,他竟还如此宝贝着,委实没了当初去地府时的那番勇气。但若冥帝司真说出了几个办法,我倒也未必会用,到底是不能搅乱了凡界运数,在化解栾溪情劫时需得谨慎些才好,只是面对晏修远的痴心,却着实叫我犯了难。
我翻下去:“当初可是你答应了的,如今借口气运薄不在手中一说,未帮我查清栾溪所处,我都未说你什么,现在不过是闲话,你竟对我防备着,未免小气了,”而冥帝司却打断道:“那是你根本不知内情,往生地的业火,可不比当初你掉落的焰冰地狱简单只受些皮肉伤而已,轻则敛去仙者元神,重则就此湮灭在了那熊熊业火中,倘若就此让你将这定好的因果。轻易的搅乱开来,九重天又岂会人人惧怕!”
如此看来这事还真是难了,可如今晏修远转了心,是不是栾溪就少些影响,只道是伤心难过,却不会因此惹上麻烦,也算是我下凡没有白费功夫。想到这些我心情顺畅些,少了些忧闷,便转身甩过纱袖离开了池边,留下冥帝司一人在原地赏月。
可也是此时原地却起了风,吹乱了刚刚池边的宁静,金衣神君走来,目光定定看着冥帝司,像是生了气,又像是来的匆忙尽是疲惫,只叫人于月下惊慌一番。
冥帝司跪地惊慌:“天君莫怪,帝司只是一时嘴快!”忽而想起仲灵未应下,才急道:“虽说那晏修远心思执着,但仲灵一心为栾溪,定然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