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内,仿佛还残留着某种吞噬人精魄的法器,而之前飘荡出去的几十缕散魂,怕是那凶手因太过匆忙,而散出去的。
可是凡界怎会有法器在,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在仲灵的身上,九重天五百年的一桩琐事,却成了栾溪这名仙婢的催命符,玉枢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将栾溪的尸身和这一屋子的气息尽数收齐,等待天君的到来。
忽而心口一滞,我再也不能心平气和的闭目,不由得伸手捂向了许久不曾跳动过的心口,却止不住那份心慌,好似担心许久的事情,马上就要生了一般,抬头看向高位上的皇后,眉宇间的那份幸灾乐祸。
曾几何时,我也曾见过有一人对我如此,便是她奉天诏,高人一等,我卑躬屈膝,伏在地上,听人说她与昭华的天作之合。
然,我毕竟不再是五百年前诸事不动的小丫头,而她也并非缪若,不过是凡界的皇后......再顾不上什么礼数,我一手拂开面前押制我的几名皇家侍卫,踉跄的起身却因久跪而步履极为蹒跚,怀中的玉珠链也不知为何会掉落下来,摔在青石地面上,一颗颗上好的玉珠碎成了数瓣,原本封印在玉珠链内栾溪前世的气息,顷刻间在大殿内四散开来,百官舆论更甚,也坐实了我妖女的传闻。
可只有我自己心中清楚,这散去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
趁着侍卫想我冲过来时,我顺手拔出了他们腰间佩戴的长刀,一手提着裙摆直奔佛庵堂,却在门前撞见了好似丢了魂一般的冥帝司。
远处的玉枢一脸沉色,我心头一慌伸手抓着冥帝司,追问:“栾溪呢?你这几日不是一直跟她在一处,为什么现在玉枢真人会在这里,她人呢!”
冥帝司摇了摇头,一脸悲痛欲绝:“仲灵......这一次是我没能照顾好栾溪,几个时辰前佛庵堂后院来了妖物,我怕会伤及栾溪,便追过去,可谁知却中了计。”
实则冥帝司一番话说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尤为响亮,从九重天追到了凡界,我试图去哀求所有人,将栾溪身上的数条责罚归计与我身上,可是这偌大的三界中,却容不下她一缕幽魂,她还未曾知道过真心欢喜过的模样,只晓得无尽相思后,夜里无限的惆怅忧思,她这一生实则从未好过。
我缓缓松开了冥帝司衣袖,略过玉枢真人,推开庵堂的殿门,迎面扑来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若非我执意强求,她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在这后宫之中做个妃子,不必违背亲人,也不必为真心喜欢的人伤心,是我错了,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经书,栾溪当时是何等惊慌,她所信任的却辜负了她,指尖触及上方的字眼,却仿佛摸到了滚烫的烙铁,让人心头一震,肩上却忽而又一双手轻拍了我的肩膀。
我转身看过去,见玉枢难能可贵的过来安慰人,摊开的手中放着一颗泛红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