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昭华晃晃悠悠的袖中,打了个盹儿,梦见了多年前的日子。
忽而这十分有频率的动荡停了下来,我便悄然竖起双耳听着,昭华遇见的是哪一路的神仙或仙女,可谁知冤家路窄,正好是缪若。
缪若前些日子身子不适,这厢才好转一点儿便赶过来见昭华,谁料路上便遇见了,浅笑道:“臣妾听闻天君前几日出关,一直忙于三界及天象的事情,臣妾不敢叨扰!只是臣妾这副身子终日里操劳事务,患了病疾,赶来看天君晚了几日,然这小盅里温着的却是臣妾一番心意,特此端来给天君您疗补龙体,只是不知您这疾步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臣妾是否可随同出行?”
昭华面色凛然身影未动,眉心却皱着,嘴角抿成了直线,说:“天后既然生了病,那便无需再炖这些送来,好生回去休养吧!”
缪若抬眸愣了愣,说:“天君,臣妾好歹也是一番心意,您难道就不能留下臣妾相伴吗?”
昭华垂眸道:“本君有要事在身,退下吧。”
从前在九重天,我能听闻到的,也都是仙婢们私下里传言,传的天后缪若与昭华如何,那便是如何,可如今当亲耳听到这两人的相处时,心中不免有些理解当初对栾溪同我的恨意,一日夫妻百日恩,之前的万般情谊,怎么突然就这般冷清了。
可见能坐的上什么皇帝、天君位置的男人,大抵都是面冷心狠的主儿,丝毫不受情爱所困,可幸我当初在昭华身上从未太多留恋,与缪若此时这般悲惨的下场相比,丢了一颗心活的没心没肺,已然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看着那抹金色的背影渐渐走远,缪若恨不能将压在心底里多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可她不能只能端着天后的架子,将一切怒气泄在掌心中,唯有鬓上的凤冠步摇不断微微颤抖。
一旁的单雪瞧了个真切,连忙避退了其他的仙婢,劝说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天君对咱们冷淡已是多年不变的事了,您莫要因此而气坏了身子......”谁知这话还未能说完,就被一手打断。
缪若踉跄了两步攀附到一旁的云柱旁,满眼怨恨,喃喃道:“你真的以为本宫是眼盲心瞎,看不出你方才那极力袒护的神情,从前还侥幸即便未能将那贱人除去,这九重天她这辈子都登不上来,可如今看来是本宫太过仁慈,留她了一条贱命!”话毕单雪急忙走过来,左右瞧了瞧,见没有旁人,方缓缓松懈下来。
缪若由着单雪搀扶离开天一阁,可那云柱的一角,却沾染上了一层血迹,映在缓缓浮动的祥云之下,折射出了一层雾气,十分怪异。
玉枢悄然从天一阁暗处走出,抬手将云柱上的血迹擦干净,才神色凝重看向昭华离开的方向,这一场劫难究竟何时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