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原本就紧皱的双眉,眼下更紧,说:“如若她因此是回到从前,本君又当如何。”
从前在东海归墟他不知当年九重天的事情,可见到了仲灵便知,五百年后是个什么样子,冥帝司劝道:“帝司不知从前,只晓得仲灵在幽幽谷中开了片果园,将那百年前的纱衣葬了。”
闻言昭华一愣,他只知道那果园中有着什么,却从不知是她亲手埋下,便说:“葬了,如若是可以选择,她怕是很想将本君同那回忆一同葬了,那一年扶摇台相遇本是错,是本君见她欢喜不似寻常所见到的人,一时起了好奇心想要了解,赐了浣纱殿居住,却从未想过这便是世人说的情,先是误了她,又困住了本君,”话音哽咽,那从来淡薄的眼中,显出了柔情。
冥帝司低头摸了摸瓷瓶,又看向床上的人一阵叹息,轻声说:“那时仲灵一跃跳入东海,可她却是个从不善习水性的人,不多时便晕了过去,可幸我得了信,连忙去救了,由一串珠串护着,却已是个没了心的异人,之后下落凡界,她便时时以无心自居,又不知不觉间重新喜欢上了您,帝司想要阻拦过,可却......没成功。”
昭华不语。冥帝司又说:“她不知自己腹中怀有神胎,只以为那是同人皇的孩子,好不欢喜,只有我听见她一人夜里自语白日里又驻足呆,好似余生终有了盼头和希望。”
一阵猛烈的咳嗦,昭华原本挺拔的身子微颤,冥帝司想要上前探识,却被他阻拦着沉声说道:“你说她那时欢喜?原来她还会因为栾溪以外的事情而欢喜,本君究竟是多久,没能见过她欢喜时的模样,从前知道她不喜静坐,便提笔先画了画身,只想等她闲时,再填上五官,这一等便是百年后,两人离,再无瓜葛,”话音一落,一口赤金血喷溅而出,恰好溅落在地上盆中,血滴落在水中,成了血墨画,圈圈散开,又渐渐融合。
梨花渐落,书案上的字不过半笔,一旁还丢落着两个桃核。
昭华不敢睁开眼睛,却不知眼角早已湿润,有一人自身后而来,依附耳畔低语:“不恨不怨,只是可惜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我喜欢你唤我的名字,二字在心,不忘不念,”人声虽在,待他睁开眼睛,却再不见那人的身影,体内十方圣水反复,终是不能撑久了。
依桌而睡的人,猛然喊了句话,将才倚在床上偷吃的我,吓了一激灵,险些将手中的半颗桃子丢出去,可见司徒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又不忍心多问,只能轻声蹑脚拢了拢被角。
有些人和事情,一旦生了就再不能回到从前。就如现在期盼着想见从前的她,可却又怕她想起从前而记恨,他只能苦笑一声,将方才心底里的那份悸动隐藏,装作什么都没生般,上前探了探额头,见人已经恢复了意识,才转身离开房间,换冥帝司前来。
听说我那日劳累晕厥,使得本应办案的司徒,因此也留在了客栈。
吃着怀中送来的桃子,心头一暖,难怪方才他会那般紧皱,梦中都不忘连连唤我的名字,同冥帝司又讨来些果子,满满全堆在床上,这场病生得也不差。
第二天,日出司徒出门办案。
我同客栈的人打听,才晓得自翠湾出了只神兽,眼下被送进了衙门中好生调养,以保佑国度安康,风调雨顺,就连异兽也是在现神兽后被清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