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听着,心头酸涩,这人大抵就是司徒了。
此前倒是想到了青梅竹马的情,却没想到在这段情中,司徒会是这般负人心意的人,想必那姑娘守在莲花池畔,哭干了眼中的泪,也散去了从前的那份心了。
不忍看司徒再身陷回忆中,我缓缓跟着坐下,说:“其实在感情本就是那个先察觉到的人吃亏,你心中并非没有她,只是迟了些,她早了些,何不放过自己,也放过曾经爱过她呢?”话毕仰起头,看向那望月的人。
如此,他何尝不想呢!可他们之间羁绊太多,从百年前扶摇台上的一遇,已难断清。
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覆上了那人通亮的眉眼,竟不舍再去想回忆中那失神落泪的样子,他不愿,不想再去亏欠了。
我嗅着那股龙涎香,一点也不敢将身子挪动半分,生怕一个错失,将司徒原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惹得了更动荡。
半响后,只闻耳畔处传来一声微弱的笑声,待我再睁看眼睛时,只见那一身银月白衫的人,已然躺在了草地上,面露微笑睡着了。
只留我一人,对着月光犯起愁来,不知如何将人抬回去。
那人睡相极好,此时笑着更好。我悄悄向他的身旁挪了挪,抬手摸了眼帘,指尖果然微微沾了些水气,他为从前心痛,痛极了也自然会动了情绪。
奈何我本就是个散漫的,自然不懂情中这些弯弯绕,左右夜里时下无人,左右两下撸起衣袖,反手托起司徒在背上,一步一坎坷的将人背到了客栈。
正巧碰上出来寻吃食的冥帝司,一见便面色怪异的上前将司徒拖走了。我留在原地,自然也不好这么晚一同去照顾,便转了身瞧见客栈暗处中,有那一东家主母的身影,顺势进了邻家的酒庄中。
若是我没记错,樵夫一案中,县令入狱,樵夫妇人得了银两,虽说于镇上百姓中落下了不好的口风,可到底余下日子不用在忧思,可这参与其中的东家主母,却仍置身事外,丝毫没有受牵连。
瞧了瞧客栈司徒的房间,正亮着灯光,我心下一横,便跟了上去,蹲在了屋檐下,只闻那东家主母竟打起了衙门后院神兽的主意。
只是忽而灯光一灭,不知为何那主母没了声音,我将将探出头,却被一人在身后捂住了嘴,拖离了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