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曰,卢利、梁薇、胥云剑、张清和曹迅几个登上火车,直奔北(京);在北(京)车站购买了五张开往羊城的卧铺车票,直放南国。
“嫂子,喝点水吧?”张清蛮殷勤的说道:“要不要沏点茶?坐火车容易上火,喝点茶去火。”
“你别……这样叫,你比他还大呢?”
“我知道,不过小小这个人你也知道,我们大家都服他,从这个角度来说,就该叫你嫂子的。”张清呵呵笑着说道:“嫂子,家里人没说什么吧?”
“没有,他们还以为我是要到北(京)去和同学汇合,然后一起去羊城呢,至于你们,不过是顺路而已——这个事以后可别说漏了啊。”
“放心吧,小小和我们说过了。”
梁薇点点头,突然扭头寻找,“哎,他们呢?”
“在外边吧?胥云剑说抽烟,他就带他们出去了。”
梁薇嘻嘻一笑,知道卢利心疼自己,又知道她闻不惯烟味,这才把两个同伴带到外面去的,“我去找。”几步走出车厢,咣当、咣当作响的车厢连接处,卢利背对着车厢门,正在和曹迅两个说话,“……你们认为呢?”
“要是能有你说的这么好当然没什么,但羊肉怎么弄?这是个挺麻烦的事。照你说的,可能每一天都需要很多很多,太大量的羊肉,别的不提,就是肉票也没地方解决啊?”
“所以我想,舍弃这种途径,嗯,我准备回来之后,到附近的各县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农民自己家养羊的,让他们屠宰,然后买回来。”
“这也不行,即便有,能有多少只?一个村有三五十只就不得了了。怎么够呢?”
卢利也有些为难起来,双手环抱,看看一边吸烟的胥云剑,“哎,你怎么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是你小小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你学学曹迅,多动动脑子,一辈子听人指挥,你能做什么大事?”
“我根本也没想做大事,反正就跟着你混呗。”胥云剑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狠狠吸着烟,吐出一股一股青雾,“左右你也不会亏待了我——哎,小小,我刚才在车站买票,突然想起来了,当初找你借的那80块钱,就是为范美帝的那件事借的——我还没还呢。等回头回了天(津),想着提醒我还啊。”
“再说吧,”卢利摇摇手,“曹迅,这个事,回头咱们两个好好商量商量,只要肉的问题解决了,我想,这又是一条发财的途径。而且比起卖衣服来,这种东西可能来钱更快。”
“我知道,哎?”曹迅一扬下巴,向他身后出现的女孩儿打了个招呼,“嫂子来了?”
“哎。”梁薇走到卢利身边,和他站了个并肩,胥云剑噗了吐出一口烟,和曹迅坏坏一笑,“也别说,认真看看,还是嫂子比那个……谁更配小小。”
“哦?是吗?”
“可不是吗?可能是咱们从小一块长起来的缘故吧,看着挺熟悉的,像一家人。哦,我们先进去,你们两个聊。”
梁薇难得和男朋友一起出门,本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增进一下感情,孰料卢利姓情特殊,他用心极专,一事不当于心,穷思极研,非要想办法解决不可,反而冷落了一旁的佳人。连连叫了他几声,更在他身边挨啊挨的,他却理也不理?气得女儿家心口发堵,转头进去了。
卢利甚至没有注意她的离去,手扶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闪过的景致,一门心思的琢磨自己的发财大计: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偶然,前几天的时候,家中吃涮羊肉,因为他做生意赚的钱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因此这种肉类的需求,除了肉票还算一个制约以外,其他的都完全不在话下。
一家人买了点羊肉、白菜、粉丝、酱豆腐、麻酱、韭菜花、辣椒等主副配料,烧起红红的炭火锅,美美的吃了一顿;带着浓烈膻味口感的羊肉在滚开的沸水中一转一提,便可成熟,卢利突发奇想,夹起一片生羊肉在火锅的炭火口上烤制了一下,速度快得不可想象,羊肉便烤熟了!这给卢利提了醒,要是能够多多的弄一些羊肉烤着卖,是不是也能赚钱呢?
这当然还是个最最初步的构思,也完全没有具体的思路,仿佛这个念头是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似的,但卢利自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从当初被压在废墟下,头脑中便多出了很多不知名的知识,这些知识经过数年的实践,真正是如那句话所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的准则!所有当初灵光一闪下得出的结论,都给时间证明是正确的,一次两次或者可以归纳为偶然,但次次都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摇头:等曰后再说吧。
等到理清思绪,回头再找,哎,人呢?怎么都跑了?回到车厢内看看,四个人围在一起,正在打扑克,曹迅几个在教梁薇学打百分,“喂,欺负人啊?三个人欺负一个女的?”
“小小,你说的是什么啊?一点也不合逻辑,你要么说三个男人欺负一个女的,要么说三个人欺负一个不是人的……”
众人一片大笑!卢利在梁薇身边挤着坐下,手从后面拢住她软软香香的身体,“我来教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臭兜儿!哎呦,这把牌好厉害?谁头门?快说话,快说话,不说?我们说,75。”
“什么啊,就75?”
“管着吗?”卢利翻开底牌,哈哈一笑,“剃了!”剃了是打百分的术语,指另外一方连一分也抢不着,名为剃了,这种情况下,得分是要加倍的。他把牌胡乱的替换过,在小方桌上一放,“看看,七老!都是大的,谁有八颗主?给钱,给钱,快点给钱!”
众人同时啐骂,“你穷疯啦,上来就要钱?我们和嫂子说好了,现在是教她玩,不来钱的。”
“不来钱还玩儿什么?”卢利恨恨的抢过牌,往手中一摞,“拾掇一下,吃饭了。”
火车上是没有餐车的——实际上也是有的,但却不是他们乘坐的这种火车!甚至连乘务员推着四轮小车卖饭卖菜的也没有,只好自己用从天(津)带来的一些食物充饥了,“我妈妈做的卤鸡蛋,你们尝尝吧,怪好吃的。本来以为是给我和我同学吃的,现在……便宜你们了。”
胥云剑几个也不客气,取出一个鸡蛋剥开皮,“曹迅,你轻一点,看看弄得?回头不是给人家乘务员找麻烦吗?”
梁薇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在卢利身前,埋怨着弯下腰去,捡起落了满地的鸡蛋皮,“还有你们,都小心一点,别掉的哪儿都是的。”
“还是你心细,可惜,就只管给小小弄,不帮着我们。”
梁薇啐了胥云剑一口,低头收拾,“卢利,还有你,别心不在焉的,你想什么呢?不好好吃饭?”
卢利三口两口吃掉一个卤鸡蛋,“你闹什么啊?整个车厢就听见你喊。”他站了起来,“那个,我出去站一会儿,曹迅,你和张清一会儿过来,咱们商量点事。”
他在车厢口站了一会儿,曹迅两个和梁薇一起过来了,“你怎么也来了,吃了吗?”
“我让嫂子过来的,人家是大学生,不比咱懂得多,或者能给出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