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迅和胥云剑几个是阴历正月二十七回来的,这一天正是所谓的填仓,按照习俗,家家户户撕吊钱,卢利正踩着板凳把一张张颜色依旧鲜艳的吊钱扯下来,身后的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喊,“小小,我们回来了!”
卢利吓一跳,身体晃动一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后腰着地掉了下来,“哎呦,……”
曹迅和胥云剑好笑极了!过来扶起了他,“怎么样,没摔坏吧?”
卢利哼哼唧唧的咒骂,“回来就回来呗,你们喊什么啊?就看不见吗?哎呦,好疼!”
“来,走两步,看看摔着骨头没有?”
卢利活动一下身体,总算没有大碍,只是后腰疼得厉害,撩开衣服看看,后脊梁的位置,给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出深深的血痕,“行了,我没事了。”
“我看看?哎呦,都红了。小小,不行就去医院吧——你看看这事闹得,可真是寸了。”
胥云剑也大感后悔,他本来是想给好友一个意外的,谁知道,这下真是‘意外’了!
卢利艰难的挪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有时间问道:“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这几个月没去,羊城那边热闹极了!我一个一个和你说,先说李正荣吧,他的生意还没开始干呢,这一次还是找的李成胜。老头倒是挺客气,把钱拿过去,立马办手续。”
“嗯,还有呢?”
“小小,你知道李正荣为嘛到现在还没开始干?告诉你吧,卫铁梁让人给打了!”
卢利一惊,卫铁梁的功夫虽然不及自己,却也是相当不含糊的,而且他在羊城市有李正荣做靠山,堪称是天不怕地不怕,谁能打他、谁敢打他?“知道是什么人吗?打得怎么样?”
“听说来头也不小,是羊城军区一个当大官的人的儿子;至于说打得怎么样,一条腿让人打断了,你说厉害不厉害?”曹迅说道:“要说李正荣还真够朋友,连着一个多月,前前后后的忙着伺候他,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也吓一跳——他瘦了好多!”
“那,现在的情况呢?”
胥云剑说道:“我们到的时候,李正荣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但是他,初三也是一样,最后是我们哥俩在一边帮了几天忙,倒不是伤有多重,主要是卫铁梁,一天到晚的不老实,总想着找人报仇。后来我们知道,人家也是出了一个人,好像是为了争什么地盘,哦,想起来了,就是西湖花市。双方讲好了,一边出一个,谁赢了听谁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很厉害嘛?”
胥云剑点头说道:“可不是吗,卫铁梁那个孙子虽然不及你,也是好家伙的,听荣哥说,他到对方面前,连三分钟都没走下来,就让人把腿给打折了——输得是干净利落。”
“什么啊,根本不是为了这个。”曹迅纠正的说道:“我问荣哥了,他说是为了开夜市之后,卫铁梁说话不着四六,人家来买衣服,他嫌人家买得少,说话说炝了,就打起来了。至于让人打断了腿,那是后来,人家来找场子,才造成的。”
卢利深深皱眉,上次去羊城的时候,他就和李正荣说过,卫铁梁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他长得就不像善类,又头脑一根筋,完全不懂和气生财的道理,自己劝他要么找人规劝卫铁梁,要么把他放在一边,奈何对方不听,他也不好过多置喙,这下知道了吧?“那,荣哥的生意呢?”
“生意什么啊?本来李正荣要上学,生意的事就交给卫铁梁、胡初三还有其他几个人负责,卫铁梁让人打伤了,这些人照顾他还照顾不过来呢——生意自然也就完蛋了——所以我刚才说,东西都是在李成胜那买的。”
卢利点点头,表示明白,“那,武哥他们几个人的表现怎么样?”
曹迅哈哈一笑,“还算好吧,我们不知道你第一次去是怎么样的,不过看他们仨死命和李局他们打价还价的样子,挺好玩儿的。不过李局可能是顾忌咱们这边,任他们怎么说,就是不给减价,不但不给减价,连分期结款也不答应,反正就是让他们现场交钱。有多少钱拿多少衣服,一点折扣都不给。说实话,我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那,武赢维事后和你说什么了?”
“反正就是骂街呗。他还问我,你当初是怎么做的。”
卢利苦笑摇头,“李成胜是不见鬼子不挂弦啊。”
二人大笑!笑过之后,曹迅问道:“小小,你说,要不要教教武哥他们?”
“你提点他们几句吧,这种事不宜说得太深,免得曰后麻烦。”
“哦,还有一个事,我们临走之前,荣哥把我们找去了,我听他说话有些不太明白,他说,还是咱们这边发展得好,你有我们哥几个帮忙,一年之中来回好几次的到羊城提货,可见生意做得不错。可惜的是,他那边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
胥云剑学别人说话倒是很像,把语气、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他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和老曹说过,他说,这是不是荣哥想找咱们借钱?要不然的话,说咱们这的生意好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