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暗暗头疼,宋虎岂是好惹的?为了鹏城这边的份额,他甚至放弃了海运过来的台湾蔬菜的大把生意,如今不增反减,他真不敢想象宋虎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会是一副什么德姓?但卢利的话不敢不听,抓起电话,拨通了宋虎的电话号码,把事情一说,宋虎在电话中咆哮起来,“你告诉卢利这个冚家铲![***]他个老母,没有人敢这么对我的!想从我手里抢菜,看看我手下的弟兄们答应不答应?”
顾忠一句话也不敢反驳,把话筒举得远远的,一直到那边的声音小了些许,这才拿近来,匆匆说道:“虎哥,我们利哥回来了,您要有时间的话,就过来一趟,亲自和我们利哥说吧。.”
“你以为我不去?我就去看看这个冚家铲是什么变的!**的,敢抢我的东西,他不想活了?你告诉他,够胆别走,等着我的!”宋虎破口大骂着,气呼呼的摔下了电话。
顾忠准知道得挨骂,这一肚皮委屈就不用提了,放下电话,对身边的卢利说道:“利哥,你……您听见了?”
“听见了。”
“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一下?回头他带着人来,……要是他真生气了,咱们这个店……,哎呦,这叫什么事啊?”
“放心吧,”卢利当然知道他受了委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绝不会让自己的手下挨了别人的骂,而不置一词的!”
“利哥,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宋虎那样的人,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咱们是瓷器,他是破罐子,到时候要是搞得不好,他……,您何苦把这件事揽过来,让谭先生和他交涉去不就完了吗?”顾忠絮絮叨叨的说道:“就是最后谈不成,也没有咱们的事情不是?”
“你啊,别把脑筋只想着赚钱,咱们现在每天4、50吨的蔬菜运进来,坐在屋子中只进不出,光数钞票玩了。但这样的曰子,你以为还能过多久?已经两个月了,咱们的生意固然已经走上正轨,但更主要的、更大的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我这一次,就是要借助宋虎的力量,将咱们的蔬菜,一点一点的推进到香港的各个角落——让全香港人,都吃上我卢利运输进来的蔬菜!你想想,要是这样的目标能够实现的话,咱们又能赚到多少钱?”
“那,……那别人怎么办呢?”
“什么别人?”
“您当初不是说过吗,这种生意还有很多其他人在干的,就是这些人?”
卢利神秘的一笑,“那些人啊,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态度始终如一,既不能不用他们,也不能涉入太深——现在和你说这些,你还不太明白,且等曰后吧。”
“利哥,你别总曰后曰后的行不行?店里的生意那么忙,您又总不在,回头人家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卢利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是不能和顾忠说的,最起码现在不能说。他和胥云剑几个这一次从天(津)返回香港的途中,在北(京)的朱家住了一天,除了把新买的西装带给朱家桦之外,兄弟两个彻夜不眠,谈了很多很多,其中一个令卢利大为震惊的是,中央已经决意要收回香港,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具体的条件、时间和回收的细节上和英国方面进行谈判,但据朱家桦说,国家领导人已经有了成议:最迟不能晚于1985年,这件事就要确定下来。
卢利对此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这些事距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而且邓公提出的一国两制的伟大构想,也保证了香港在未来很多很多年内,仍然会像现在一样,是一块取之不尽的发财宝地!管那么多干什么?但朱家桦的说话,让他吃了一惊,“小小,你毕竟是党员,而且现在在香港做的生意,也还算有声有色……”
“我那点生意算什么,差远了!”
朱家桦一皱眉,他以为卢利是在推脱责任,很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别嬉皮笑脸的,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那行,你说,你说。”
“你也知道,中央对于香港社会的资料,掌握的还是很充分的。一些能够接近的当地有威望的人士,我们都在想办法尽量的接近,特别是那些对于我们的执政党并不心存偏见的,一直是我们很看重的对象。”
“你得了吧,什么接近,你就说拉拢不就完了吗?”
朱家桦哈哈一笑,却没有对他这种说法表示不满,这就是默认了。“不过呢,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刚刚结束**,而且更主要的是,从建国以来,一些政策决策上的失误,使得香港同胞对大陆始终抱有这样那样的敌意——说敌意可能有些过分,但不相信却是事实。生意人的胆子最小,特别是这种政治运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什么啊,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