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县衙不远的知府衙门里,知府崔玉舒躺在在铺了软垫凉席的躺椅上,半眯着眼,问道:“那边可闹出什么响动了?”
“回尊翁,那县主来了以后便是审了两个案子……”
“这些老掉牙的是就不要说了。”
崔玉舒摆摆手,“我是说她这几日可有动静了?”
师爷赵信愣了下,慢慢琢磨了下这才明白崔玉舒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躬身道:“还未递拜帖来。”
“呵……”
崔玉舒从婢女手里接过西瓜,咬了一口,慢慢坐起身,边上的婢女立刻伸出手,崔玉舒将黑籽吐到婢女手里,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到底是陛下跟前儿的红人,县主品阶比老夫高,倒也不用折身相交。”
“可在这地方上,尊翁就是最尊贵的。”
“这话哪里说起?”
崔玉舒又咬了口西瓜,一番细嚼慢咽后,吐了籽才又继续慢悠悠地道:“本地乡绅势力庞大,那青果巷里哪一个不是名臣之后?有的更是几百上千年的豪门世家,本官一知府哪里谈得上尊贵?”
赵信垂着头,这话说得没错,可他哪里敢接话?
“呵呵,她不来拜访也好。”
一块瓜下肚,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崔玉舒又躺回了躺椅上,闭上了眼,轻声呢喃道:“总有些人容不得女子在此作威作福,咱们也要全了天子脸面,索性不往来,倒也省了事。”
“尊翁说的是。”
赵信连连点头,“只是她一来便要修路,尊翁,你看??”
“粉墙黛瓦,青石路,这些年民生凋敝,常州的这些江南美景早也衰败,她若愿做便由她去好了。”
顿了顿又道:“我等不必阻难,也不必管,照章办事,谁也寻不到差错。”
“尊翁高明啊!”
赵信忙是拍马,“如此一来,谁也不好说咱们。”
“呵呵,本地乡绅素来有主意,这回来了个刺头,看她整的,老夫心里也觉舒坦呢。”
崔玉舒摆摆手,“你且放出风去,就说老夫病了,不宜见客。”
“是,尊翁!”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而常州城里的百姓们也是心头一天比一天热。
新来的县太爷征人修路,给出的待遇大家开始还有些怀疑。可都一桶桶白米饭,炒肉摆到工地上后,大家就疯狂了!
且不说答应给的米粮盐会不会发,就冲这伙食也得干啊!而且每天还定量供应冰水,酸梅汤,每日更有一碗冰镇绿豆汤解暑,就这样的活他们愿意干上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