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池二憨架着吴争来到新房外时,吴争除了没有闭上眼睛之外,身体各个部件,已经不听使唤。
吴争只觉得满天的星星都在转,连屋都在转,满胃地酒水在向外涌。
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从宋安、池二憨手中接过。
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替自己擦身。
感觉有滚烫的汗巾捂在自己的额头。
感觉有沁人心肺的清香,在自己的鼻尖萦绕。
不知道过子多久。
吴争渐渐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睛了,艰难地开始打量周边。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四、五张美艳少女的脸。
吴争倒不奇怪,大户人家嫁女,哪家不陪嫁几个贴身丫头,也就是所谓的通房丫头。
“水。”吴争干涩地吐出一个字。
一个杯盏晃动在吴争的视野里,还没等吴争再说出一个水字,一团湿软堵在了吴争的嘴唇上,然后,一股温热的甘泉慢慢度将过来。
吴争贪婪地吮吸着,直到那团湿软离开。
“呼”吴争惬意地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开始有了精神。
抬手揉揉脸颊,慢慢地从榻上起身。
八个侍女奉上一金挑杆,齐齐低头躬身退去,捎带上了房门。
吴争自嘲地笑了笑,捏着挑杆朝里去。
大红的盖头,缀满了累累的珠串。
全身的大红装,唯有那双晶莹通透的玉手,是吴争所熟悉的。
吴争没多想,抬手挑去了大红盖头,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那张熟悉的俏脸,显露在吴争的面前。
这原本是意料中事,吴争慢慢地伸手,“清儿,该喝合卺酒了。”
此时,莫亦清突然起身,往左侧移了两步,然后撩起衣襟,大礼参拜,伏在地上不起了。
吴争一惊,思绪渐渐清醒起来。
从边上拉过一张椅子,慢慢坐下,“清儿,你这是做什么?”
莫亦清身子在颤抖,她伏着首道:“妾身死罪,愿以己身代父兄受罚,望夫君放父兄一条活路。”
吴争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莫亦清也一样,一直伏首跪拜着。
直到喜烛烛蕊发出“啪”地一声炸响。
吴争叹了口气道:“事,我算是知道些,道理,你也应该明白。你所请之事,就算是我贵为亲王,也无法允你,国有国法,一旦徇私,如何服众?”
莫亦清身子颤抖地更厉害,她醒悟到,吴争果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之前任命父亲为财政司副司长、乃至今日迎娶自己,就应该是在回报莫家这些年的付出了。
想到这,莫亦清岂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