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种不断地掺水,让关宁铁骑的战力不断下降,以至于在宁乡镇时,祖大弼自认无法与清骑野战对决,幸而池二憨及时来援,才反败为胜。
要知道,真正的关宁铁骑,就算不如辽东铁,但也是明末最精锐的部队,战力甚至高于后金八旗,是可以与八旗军的中护军正面硬撼交锋。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经此一战之后,原本从没有想过要重新组建骑兵的吴争,临时改了主意。
当然,这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战马的缴获,北伐军没有骑兵,单就中上层将领是消化不掉这么多战马的,战马需要饲养,这是很大一笔支出,总不能让它饿死吧,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二是钱翘恭的恰好回归,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一向是吴争的信条。
最后一个原因是,吴争很清楚,历史上,冷、热兵器的更迭,并非短时间能办到的,事实上,直到三百年后,骑兵依旧出现在战场上,并不时地爆出冷门。
所以,穷此一代,战场上恐怕还可持续这冷兵器时代“战场王者”的身影。
既然有了战马,就不要浪费。这是吴争同意重组骑兵的真正想法。
……。
吴争没有立即等来清廷的使团。
反而等来了一个坏消息。
前出谷亭的北伐军前锋送来紧急军情,兖州清军大举南下,前锋已至济宁州,与敌接触也就在一、二日光景。
这并不算意外,吴争有清军南下争夺徐州的心理准备。
让吴争意外的是,军报中提到了一人——沈致远。
此次清军主将,就是沈致远。
更让吴争意外的是,斥候转来沈致远派人投掷的书信,信中就一句话,邀约吴争在谷亭镇一晤。
……。
谷亭镇,已经属于兖州地界。
在它南面二、三十里,有个村子,叫庙道口,庙道口却是属于徐州府沛县。
既然称为庙道口,自然是庙,不仅有庙,还很多。
庙道口是泗水与大运河交汇的重要码头,有“九井十八庙、三山夹一井”之称,
谚语有云,“丰县的烟、沛县的酒,光棍出在庙道口”,这光棍二字,可不是指后世没媳妇的人,而是指通达体面、敢于担当之人。
吴争面前的庙,已经破败。
这种乱世,人都活不下去,哪还有闲心礼佛?
残垣、断壁,蛛网、霉味,偶尔不经意地还能跑出几只被吓到的老鼠,这庙显然已经无法入内,谈些正事。
不过吴争对照壁上的这联对子特别感兴趣,他负手在背,反复诵读了几遍,还犹在品味。
“置身事外,谁都可以平心静气。
置身局中,又有谁能从容淡定?”
沈致远含笑站在吴争身后,一袭青衫,不显奢华,尽现了飘逸洒脱之气。
他没带军队,仅带了黄驼子和两名护卫前来,四人四骑,可以说是单刀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