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想了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大姐和三妹之中,你更倾向于谁来主事?”
夏完淳一愕,“大哥是说大姐和三妹?她们……她们怎可……?”
吴争平静地道:“你就说二人之中,谁更合适?”
夏完淳沉默下来,斟酌了好一会道:“大姐比三妹合适。”
“那就定了,由你大姐去主事。”
夏完淳有些急了,“大哥总得说明白,为何要这样?”
吴争脸色古怪地答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这样,如何清楚哪些人在挑动、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夏完淳只是身在局中,但他不傻,随即脸色一变,“大哥是说……?”
吴争食指一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夏完淳继续往下说。
夏完淳终究是担心姐妹,“大哥……我终究只有……。”
吴争把手按在夏完淳肩膀上,安抚道:“我知道。你放心……此事应该还牵扯不到她们头上。”
……。
吴王进京,这可是建新朝头等大事。
在卫国公快马急传之后,应天府已经全城动员起来。
原本是大朝点卯之时,皇帝朱莲壁、内阁五阁臣率五品以上文武百官,出石城门迎候。
皇帝亲迎,这待遇未免是过了些,但这也有成例。
毕竟吴王力挽狂澜,救苍生、宗室于危难,功在社稷嘛。
况且,若非吴争“仗义拥立”,朱莲壁未必能登上皇位。
按朱莲壁时时在朝堂中“倾吐的心声”,若吴王肯受,朕欲封吴王为并肩王。
当然,是不是真心实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朝堂上也没有人敢问,唯一敢问的人,又不在京城,也没兴趣去问。
朱莲壁确实“懂礼数”,欲效仿先贤,被群臣称颂为“中兴之君”。
奈何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吴王的王驾,久久不至。
又过了半个时辰,时至辰时三刻,在君臣站得腿直哆嗦之时,吴争一行五骑,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城门以西,莫愁湖以东的官道上。
朱莲壁在闻报之后,赶紧下了辇舆,率文武群臣,跑步急奔向前。
天晓得,这究竟是臣迎君呢,还是君迎臣呢?
……。
“吴王可安好?”朱莲壁脸上的笑意很浓,浓到不象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程度。
吴争脸上的笑意更浓,浓到人畜无兽的程度。
这让所有人都轻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提起的石头。
也是,手掌二十万北伐军的吴王殿下,突然入京,换作谁,也该担心了。
“让陛下亲迎,臣有罪啊。”吴争执礼甚恭,这更让许多人笑容自然起来。
朱莲壁连连摇手道:“按年龄,吴王长于朕,论功劳,吴王更是远甚于朕……。”
吴争突然打断道:“这么说来,陛下理该让位才是。”
这话一出,一片死寂。
朱莲壁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冷汗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