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翘恭确实不敢、也不会在此时离开兖州,西路的溃败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那……成!”钱翘恭松了口,“你说你准备怎么打吧?”
蒋全义乐了,他指着正一片火光的清军方向,嘿嘿笑道:“还用得着去筹划怎么打吗……冲过去就是了!”
钱翘恭瞧着一脸无赖相的蒋全义,一时无语。
不过蒋全义的话也对,真要不是博洛耍奸计,那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战机。
“行……我把小林骑和致远的枪骑留给你,我即刻召集风雷骑出战……!”
“留啥留?”蒋全义大手一挥道,“有我锐士营就够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留后着……敢情,你不识什么叫气势如虹吧?”
钱翘恭怒不可遏。
蒋全义却不理会,他指着对面道:“你留下……我去!”
“胡闹!”
“有啥胡闹的?”蒋全义满不在乎地道,“你当蒋某指挥不了你的风雷骑……反正小林骑用不上,给你留下,别的,我全带走!”
强盗!
钱翘恭气得话都说不出,脑子只有两个字——强盗!
“那你还是等王爷到了再说吧……。”钱翘恭拂袖,准备转身离去。
“钱兄留步。”蒋全义顿时变了脸,他笑容可掬地道,“钱兄,您大人有大量……兄弟身上有过错啊,还须仗着此战立些功劳来抵罪……您,赏兄弟点功劳呗!”
钱翘恭哭笑不得,“可你心知肚明,风雷骑的指挥权,岂能你我私相授受……这要是王爷知晓,你岂不是前罪未消,又获后罪……还得连累我!”
可蒋全义拍拍钱翘恭的肩膀,满不在乎地道,“你啊……是真不了解王爷……王爷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只要最后打赢了,王爷才不管谁指挥的呢……凤阳府之战不一样,这不,我部锐士营折损太多……这可是王爷心头肉!”
钱翘恭迟疑起来。
蒋全义急了,指着对面道:“钱兄,战机稍纵即逝……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你我相交也有些时日了,你还不信我?”
钱翘恭还在犹豫。
蒋全义跺脚道:“这样……此战若有失,蒋某回来……给钱兄您磕九个响头。”
钱翘恭愠怒道:“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要你磕头作甚?”
蒋全义一愕,改口道:“那就……蒋某只要一见钱兄,就躬身作揖,执晚辈之礼,如何?!”
钱翘恭沉默起来。
蒋全义呵呵笑了起来,“蒋某当钱兄是应下了……明日胜利见!”
说完,一溜烟地跑将起来,连跑连喊,“儿郎们……好日子来了,还不随本将军抢功去?!”
留下钱翘恭在那望着蒋全义的背影,目瞪口呆起来。
这二人可能都想不到,就是这一夜,整个战局都将因这场形同儿戏的破袭战而改变。
……。
清军的“乱象”,说起来其实不是什么罕见之事,说它奇葩,是因为事件造成的后果很奇葩。
博洛麾下大军成分复杂,有福临割肉给他的正黄、镶黄旗军,也有清廷刚组建起的虎枪、神机二营,再有就是一些京畿周边原明降军,来打酱油凑人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