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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的形势,异常严峻。
沈致远、钱翘恭两部近三万骑兵,将河间府围得是水泄不通。
而城中亦是早已紧闭城门,严阵以待。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似乎大战就在眼前。
是夜,河间城中,府衙后堂,灯火通明。
也对,叛军围城,突围无术,可不就该聚将商议吗?
然而,后堂并非在开会商议脱困之道,而是在饮宴。
虽无歌伎、丝竹助兴,但确实在饮宴。
敢情,吴争也学坏了?
亦或者是吴争已经感觉无力回天,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酒席已经开始,主宾三人。
若是夏国相在场,恐怕会惊愕到吐血为止。
主位上自然是吴争,这勿容置疑。
可左右宾客,竟是沈致远、钱翘恭二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今日这事,那真是令人跌破了眼镜。
沈致远、钱翘恭两部,在吴王发布合围顺天府之令后,竟违抗监国令,不但不北向,反而突然南袭,一夜之间合围河间府,断了吴王南返的可能。
在这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按理说,就算是双方要谈判,那也不该如此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啊。
瞧沈致远那副不羁的神情,还有钱翘恭万年不变的木板脸,这哪是敌我对阵哪,分明是老友欢饮才是。
这时沈致远开口了,他调侃道:“……呵呵,吴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今天怎么了?
今天还如昨天!
吴争一口饮尽杯中酒,把玩着空酒杯,挑着眉毛哂然道:“树欲静,奈何风不止……我想当个好人……一直努力想做个好人,然,他们不让,奈何?”
沈致远换了张脸,抬手举杯,向钱翘恭道:“钱兄……还望节哀顺变!”
钱翘恭毫不理会,一直瞪着吴争。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瞪着吴争,他想要吴争给他一个能接受的解释来着。
然而吴争一直避着他的眼神,仿佛就没看见他这个大舅子,这让钱翘恭无比愤怒。
沈致远略显尴尬地放下酒杯,对吴争道:“好歹……你也得给个解释……总不能不明不白吧?”
吴争苦笑,摇摇头,“若是我现编一个……倒是能随口就来,可这岂不是对岳丈在天之灵不敬?”
钱翘恭突然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呯”地拍在吴争面前,“那我妹妹的亲笔信……汝又如何解释?”
沈致远有些紧张起来,他和钱翘恭此次所谓的“南袭”,其实是奉命行事,自然是吴王之令。
做为吴争的发小,沈致远绝对不相信,吴争会对他父亲不利,要知道,吴、孙两家可是世交,祖辈、父辈、子辈,皆素有情份。
沈致远岂会相信吴王抄没孙家,欲加罪于自己的传言?
但钱翘恭不同,他父亲确实遇害了,这是不可否认的即成事实。
所以,在沈致远看来,这是一个很难解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