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夏国相等人,真怪错了莫执念。
在杭州府暗中收购低价股份的,并非莫执念所派。
莫执念有一点没说错,如今的莫家,和财政司几乎一个德性,库房里空得在跑老鼠。
那么,真是杭州城那些家中有余粮的地主老财们在火中取栗、刀口舔血吗?
绝对不是!
虽然这些家中有余粮的地主老财们,同样也意识到了商会股价已经极具诱惑力,但他们更敏锐地感觉们了凶险!
对于商人而言,在利益和生存之间,他们一定是选择生存。
简单地说,就是他们不敢。
因为商会股份不是银子,银子上是不署名的,但股份会。
如果让最后的胜利者得知,是谁在这场“血战”中刀口舔血,那么,接下来的报复,恐怕不是这些人能承担得了的。
为了眼前利益,将家产和全家人的性命赔进去,这恐怕没有人会选择后者。
所以,这些人或许是现在杭州城中,表现最“老实”的那群人。
那谁在暗中收购呢?
这人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有足够的自保实力,二是有足够的银子。
在如今的江南,能符合这两个条件,并敢于刀口舔血的人,已经不多了。
除去莫执念和夏国相等人之外,此人,浮之欲出!
……。
刚刚荣升户部尚书的莫执念,入宫谢恩。
年已古稀的莫执念,被新君破例准予坐轿入宫。
“臣叩谢陛下隆恩!”
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莫执念,盛装正襟危坐的朱辰妤淡淡道:“莫老辛苦了……朕能登基,莫爱卿居功至伟啊!”
“臣……惶恐!”莫执念没有抬头,他谦恭地道,“一切皆是卧子先生、止亭先生等我朝忠臣在匡护社稷、宗庙……老朽只是按图索骥罢了,不敢居功……今日能蒙陛下赏赐尚书之位,老朽已经感恩戴德了!”
“可江南商会股价之事……就完全是莫老的大手笔了!”朱辰妤平静地说道,“仅以此功,莫老就足以担得起这份赏赐了!”
莫执念慢慢抬起头来,满是皱褶的老脸,有着一种令人厌恶的讪媚,“陛下圣明……竟已派人暗中大肆收购商会股份……此远见,绝非常人所能及啊!”
“哦?”朱辰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莫老怎知……是朕派人在收购商会股份?”
这个回答,相当于承认了。
莫执念依旧堆满着笑容,“江南商会二万万五千万的股本,夏国相等人中所持相加,不下于二成,就这二成股份,哪怕是以此时最低价二两每股计,所须动用的现银,就非一个小数目……试看天下,如今能让夏国相等人吃个哑巴亏的……怕是只有陛下了!”
“为何不是……吴王?”
“人皆说吴王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可老朽为吴王当了七年的管家,自然是知道底细的……吴王做不到,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莫执念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有陛下……掌控着江南织造司,以织造司的日进斗金,才能抗得住夏国相等人的肆意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