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博说得没错。
在莫执念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勒令他的长随,向鱼市街派出死士,人数二千人。
这个数字,已经是莫执念能拿得出手的极限了。
倒不是说,莫执念只有这点人手可用,而是天一亮,就是大朝会,他不能将所有人手全派出去,哪怕这时他已经很清楚了吴争的声东击西之计。
当然,莫执念同样有信心这二千人足够用了,虽然这些死士不能象北伐军那么在战场上大开大阖,但在街巷中厮杀,死士是有优势的。
巷战中,长枪加枪刺,远不如死士手中的长刀、短匕。
没有了番人做后台,莫执念已经感到了背后的空虚。
所以,莫执念必须要确保大朝会中,接任首辅的位置,这也是他能与吴争对峙谈判,甚至反败小胜,莫家的唯一生路。
莫执念不担心对皇宫的掌控,与之相较,似乎鱼币街那边的份量,轻了一些。
然而,有道是祸不单行。
就在莫执念派出二千人前往鱼市街,力求“迎回孙女”,他的长随传令回来,也带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会同桥那边出了差池。
用“不妙的消息”形容这个差池,是因为莫执念真的不在乎。
他是这么回应长随的,“那个柳敬亭死了吗?”
长随回答,“从眼线回报来看,宋安出四海客栈时,并无带出柳敬宗等人……应该是死了,只是派去的死士,无一幸存下来……。”
莫执念神色不变,“不过就是死了几个死士罢了,无妨……其实杀不杀柳敬亭,也无关紧要,老朽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老朽告诉京城中的所有人……老朽才是这个城的主宰者,无论是天子,还是议政王……都须看老朽的眼色!”
听听,听听,这牛皮吹的。
按理说,到了莫执念这年纪,早该心静了。
事实上,七年前,莫执念就已经心静了,吴争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才将财政司的大权交给了莫执念。
可惜的是,人的野望总是随着实力的改变和改变,二者成绝对的正比关系。
莫执念脸上病态的潮红和嚣张,让长随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这才让莫执念意识到长随可能还没有把情况讲完,莫执念皱眉道,“有什么事不能讲的……讲!”
“部署在吴王府外的眼线,被宋安带人尽数击杀了……只逃回来一人。”长随不敢隐瞒,继续禀报道,“还有……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胡盛苗、京兆府通判卢铭正,落入了宋安手中……是小的办事不周,请主公责罚!”
莫执念脸色一变,他没有理会部署的眼线被杀之事,而是问:“为何会这样……会同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主公……据眼线回报,京兆府通判卢铭正先到的四海客栈,正好遇上宋安带人杀了咱们派去的死士出来……卢铭正被宋安制伏了。”
“他带的京兆府府兵,是吃干饭的?”
长随沉默。
“那胡盛苗又如何被宋安抓的……他可是京卫将军?”
“胡盛苗大意了,没有按主公的意思,带一队人马前往,而是只带了十余亲骑……他是被宋安近前突然挟持住的。”
莫执念愣了很久,突然哂然道:“两个蠢物罢了……无妨,只要今日大朝会老朽接任首辅之位,一切就都顺了……!”
长随呐呐道:“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