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十分关注湖广的战局,接到了鳌拜败退的消息,他一刻也没有休息过,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在书房和签押房渡过,尽管早有预料,可当鳌拜被围困在湖北州边境,他还是犹如被重击了一下,吐了一口血。
那是清军在这里最后的精锐的机动兵力,虽然鳌拜是帝党,他是多尔衮的摄政王党,可怎么说都是大清的人,鳌拜被歼灭,意味着湖北州危险了,湖北州被攻破,那么长江沿线的他洪承畴经略了一年多,近两年的防线形同虚设了。
看看局势吧,宜昌府何腾蛟占据着,荆州府李过的忠贞营占据着,武汉府清军占据着,襄阳清军占据着,荆门被一支反正军陈友龙占据着,向上西北西安被吴三桂占据着,云贵被各个土司和少数民族部族以及李成栋占据着,清军同他们激烈的交战,形成了千里无人区,哪里人烟稀少,光后勤补给就能拖死大军。
不管远处的战局,就说这湖北州的战局,清军一门心思放在巩固和防御华夏军上,没有心思去追缴李过和何腾蛟,陈友龙他们这些抗清的势力,现在看来,这却成为清军的一处软肋,华夏军如果顺利通过这些地区,那么他们就能绕道清军背后,重兵切入清军早已巩固的地盘上,包围自己这支清军部队。
派兵去救吧,现在就连洪承畴也不敢说能打得过华夏军,他已经没有兵力了抽调了。
他把想法和冯铨这个老搭档说了一下。
冯铨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图,对洪承畴说道:“大人,不如放弃湖广,湖北州,将那里的兵力抽调到安徽州和苏州州,以及山东州沿线,再在三省交界地方卡住要点布置,这样我们的兵力就不会很分散了,再守些时日,等待朝中变局。”
洪承畴抬头望着冯铨,“什么意思?”
冯铨的目光左右扫了一下,“大人,”洪承畴挥手让下人们退下。
冯铨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人,朝中不稳,帝党越来越急切的想要亲政,夺权,而多尔衮热河围猎以后,突然病重,听说是堕马受伤了。
如今帝党活动猖獗,多尔衮的摄政王党在同华夏军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他的两个兄弟相继战败身死,咱们没有用俘虏换回活着的阿济格,导致了阿济格被华夏军处死,很多多尔衮势力的满人牛录被华夏军投入苦役营,如今生不如死。
帝党如今势大,我们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存手里的兵卒,这年头,有兵才有话语权,否则人家一句话就能将你逮捕下狱,家人亲族满门抄斩。”
洪承畴整天忧愁华夏军势大,想着怎么打败华夏军,此刻听到冯铨的话,不由的颤抖了起来,自己以前的谋略可是比冯铨更甚,此刻却被华夏军的势大迷住了眼睛,钻了牛角尖,没有注意朝中的动向,如今旁观者清,不是冯铨的提醒,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以冯兄看,这多尔衮还有翻盘的可能吗?”洪承畴小声问道。
冯铨摇摇头,“听说早在一个月前,豪格就率军从四山撤军了,正在往京城赶,现在已经走到了西安府,他们可是带着咱们支援的十万大军,两镇的新军,吴三桂哪里还有咱们支援的五万大军,一镇新军,经过这么多次的支援,咱们这里可只有十二镇新军,十五万清军汉军旗和绿营兵了,兵力已经大不如前了,百万大军你都不敢攻伐华夏军,此刻,恐怕连守都是个问题,要及早考虑,是撤回山东府,河南府,还是继续守备长江沿线。”
洪承畴起身转了几圈,“是冯兄说的对,咱们目前只能按兵不动,同时收缩兵力等待朝中变局,只是,这么多军将,如果咱们不动的话,很多军将都可能弹劾咱们啊。”
“把他们都换成咱们的人不久对了?”冯铨道。
“也是,老夫木讷了,立刻就去办,也幸好鳌拜临走的时候抽调了不少满人军将和很多帝党将领,我也顺水推舟,本着不得罪他的想法,把这些人都给抽调走了,如今咱们要对付的就是一些少数的满人将领和一些对皇帝忠心的汉人军将了。”
冯铨摇着扇子,一副诸葛孔明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咱们控制着半个安徽州,半个苏州州,还有富庶的扬州,大运河的起始地点,还拥有淮安府这个我创立的兵工基地,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钱,不怕朝中任何势力敢对咱们出手,他们只能巴结咱们,而不敢拿咱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