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柴两家通过联姻而成为至交,萧币的哥哥娶的是柴家女儿,他本人定下的未婚妻也是柴家近亲。
柴智点点头,示意卫兵和狱卒出去,他要单独与萧币谈话。
“三哥,放我出去。”
柴智摇摇头,“别急,等到明天,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来。”
萧币大喜,连连点头,“是是,我不急。还有,我把东海王拉拢过来了。”萧币急切地表功,想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
“嘿,东海王害怕了吗?”
“将一百多名勋贵子弟派出去送死,得罪了几乎所有世家,他能不害怕吗?还好当时我们都在监狱里,反而因祸得福。”
萧币将东海王的求和之意转述一遍,柴智听后沉吟片刻,“东海王诡计多端,他分明是想利用咱们杀死废帝,自己坐享其成。”
萧币心中有点忐忑,“杀死废帝……真的不会惹麻烦吗?太后对他好像挺宽宏的。”
“形势变了,太后听政的日子即将结束,冠军侯才是未来,他对废帝可没有怜悯、宽宏之意,东海王大概也是察觉到什么,才会低三下四地求和。”
“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可也不能大意,冠军侯固然想除掉桓帝二子,咱们柴家却不能担弑帝之名,即使那只是一名废帝。明天,我会利用匈奴人除掉废帝,至于东海王,即使他屈服了,也绝不能让他回到关内,只是该由谁动手……”
“我有一个人推荐。”萧币马上说道,将自己对东海王随从做出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
“谁?”
“张养浩,他好像因为什么事背叛过东海王,一直受到欺侮,对东海王,他是又怕又恨,如果有机会……”
“张养浩?”勋贵子弟数量众多,柴智也不能每个都记在心里。
“辟远侯的孙子,父母早亡,爱赌钱、爱钻营的那个张养浩。”
“哦,知道了,他不错,辟远侯个性孤僻,家中香火不旺,张养浩惹事,牵涉不到别家。你能说服他?”
“能,可是我出不去。”
“那就让他来,他若敢来,事情就已经成了五六分。”
“对对,三哥说的对。”
“待会我让你的随从去找张养浩,明天我会将东海王请到中军帐,中间会有一阵混乱,让张养浩见机行事,跟他说,我和冠军侯会保他的安全。”
一个时辰之后,张养浩果然来了,看守监狱的士兵得到过好处,更不敢得罪北军军正,对深夜而来的探访者什么也没问就给放行。
张养浩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面对张养浩,萧币的态度截然不同,坐在土炕上,坦然接受对方的躬身行礼,他只是点下头,“镇北将军取消勋贵营,你被分到哪了?”
张养浩脸色微红,“右军二十七营。”
“右军只有二十营,哪来的二十七营?”
“是神雄关来的援兵,刚被编入右军不久……”
“嘿,镇北将军胆子真大,随便一只几百人的军队,就敢编入北军右军。你打算就这么认命了?”
“大家都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京城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张养浩犹豫不决地摇摇头,他听说过一点风声,对真相知道得不多。
“冠军侯已经回京,朝中将有大事发生,这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张养浩,你有仇人吗?”
“我没有仇人,可是有人恨我……”张养浩眼睛一亮,上前两步,“萧公子!”
“柴家在朝中联系太广,有些事情想做却不能做,如果有人愿意帮忙,柴家会记得此人的功劳,冠军侯也会。”
“东海王害死那么多人,也该付出代价了。”张养浩脱口而出。
碎铁城内外的阴谋家可不少,北军都尉刘昆升手持纸条看到后半夜才入睡,老将军房大业在屋子里引弦数十次,才驰弓休息,柴悦更是彻夜难眠,在城外的中军帐里来回踱步,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小人物,趁着夜色四处联络,抛出一个个传言与承诺,引动人心荡漾。
韩孺子睡得很踏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