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有甜甜的味道,青竹的白发被吹动的散发出清冽的幽香,但他面色却不像这八月桂花开时节,却想寒冬腊月来临,结下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剑眉紧蹙,唇色苍白没有血色,但不是生病更不是受伤。
莫筝的浅浅梨涡仿佛盛满了蜜糖,机灵的杏核眼静静地看着青竹,却像流淌出千言万语一般,轻轻的歪着小脑瓜,等青竹开口。
“阿昀此人复杂,你要多加小心。”
一缕碎发吹到了额前,挡住了莫筝的眼睛,她拿到耳后,点了点头“这一世,除了你,千竹儿,阿嫣,真正能信任的人还真没遇到,虽然我很爱我的学生们,但人心难测啊!你说的,我会记在心里的。”
阿昀奇怪的嗤笑一声。
骆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鼻孔用力呼出一口气。
青竹说“那匹骆驼也有问题,它总是看你。”
莫筝没觉得不对“它喜欢看美女吧。”
“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一匹骆驼,你这人真是!有什么好担心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止是阿昀,还有它,以及,他的姐姐,都必须倍加留心。知道么?”
莫筝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好啦,我知道啦。”
青竹无奈地说“你不听,吃亏别找我。”
“没有那么严重啊,再说,他们都没有咱们本事高,怕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让你跟我一起,是想让你保护我,也想让别人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不要追我,我可不是让你说教我,恐吓我的,好,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请回吧,反正,勾魂曲由我自己来弹就行了。”
青竹抿抿唇“你就是不知好赖!”
莫筝没理他,往回走,走到半路,就见阿昀起来了,等她过去,阿昀凄凄惨惨地说“老师,昨天的事真是太不对住,我只怕馆主不会放过我,您帮我求求情啊。”
“没事,馆主不是小心眼的人,而且,怪物和狼群也不是你招来的,也不能怪你。”
阿昀又是皱眉,又是叹气,十分自责的样子“我就是担心老师您和馆主受伤,怕狼群会再次反悔,一晚上没太睡好。对了,老师,您没受伤吧?”
“别担心,我和馆主,一起打十个怪物也不在话下。有点小皮外伤,没有大碍。”
阿昀长舒一口气“哦,那我就放心了。”
青竹走过来,问莫筝“你受伤了,伤到哪儿?”
一般说了皮外伤的,都是大题小做,肯定伤到筋骨了,青竹一面担心一面埋怨。
莫筝躲开他的手,把袖子撸起来,指着手肘上的一块破皮儿淤青,“就这点小伤,看见没,大惊小怪的。”
“你摔到了?”怪物打她不可能打破皮儿了?
莫筝说“怼到它身上了,把它怼挺远,我没想到,它身上的凸起打一下就变成刺了。”
青竹寻思一会,说“不对,它没死。”
阿昀眼神不太对,笑了一下“不可能,我亲手杀了它,怎么会没死?”
青竹点点头“可能我记错了,有种怪物是杀不死的。”
莫筝说“我们出发吧,别在沙漠耽搁太久。”
走走停停,几个人的鞋子都进了沙子,倒出来又会耽误点时间,青竹和阿昀会等着莫筝,有时候,半条腿都会陷进去,幸好三个人互相帮忙,不到一天就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阿昀遮着额头,朝远处张望了一下,一个白色的幽影在晃来晃去。
他的心里像有一只青蛙,猛然蹭了一下,脑袋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办,他出来了,就不能躲。
莫筝本来落在后面的,他一停下就追上来了,问他“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阿昀被突然一声问吓的胆战心惊,一下挑开,拍着锁骨下面的位置,说“没什么。”
莫筝说“脸怎么还白了,有鬼啊?”
“我不怕鬼。”阿昀说。
走在前面的青竹说“只要心里没鬼就不用怕。”
阿昀听他话里有话,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说“馆主说的对,就怕心里有鬼,有恶意。”
青竹说“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恶意,只是有人居心叵测,能看出来,有人藏在心底,别人发现不了。”
阿昀默然。
这时,远处白色的幽影像一朵云被风吹的飘起来了似的,这下,不只是阿昀,莫筝和青竹也看到了。
不一会,那白影就慢慢的稳定了身形,款款走来,她那步子轻盈的,就像没有脚,是一条鱼在游,不知道是不是把沙漠当做了大海。
等她游过来的时候,站稳了脚,莫筝才看到,她外面披着一件白纱,连体帽子遮盖了半张脸,右眼被遮盖住,风吹动的时候,莫筝隐约看到有一抹青色,她嘴唇很薄,一字一顿地盯着阿昀躲闪的眸子“你是来娶我的?”
阿昀当即怒道“你神经病啊,我认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