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具体数量肯定要比那些勤劳?事的人少一些。却也不会太离谱,比如人家发一千,你可以得到八百,仅此而已。
世界正是因为了形形色色的人,才变得精彩纷呈。高立权从这些人身上学到了精髓,也亲眼见过这些人的华丽表演。暂且不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够推动文明进程,但他们的确也代表了一种生活态度。甚至可以给与特殊名称:懒人的文化。
想要被边缘化就这么简单。高立权前后花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在所有人心目中消除了之前悍勇杀人的残忍形象。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普通囚犯。每天浑浑噩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服从武装守卫命令,吃饭、睡觉、健身。
霍克斯的鼾声依然强大,如雷贯耳。
一个星期三的深夜,当武装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躺在牢房床铺上的高立权慢慢睁开眼睛,一丝讥讽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就着从牢房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轻轻转过身,从自己床上拿起用荞麦皮填充的枕头。当高立权做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外面走廊上静悄悄的,隔壁囚室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回荡在空气中的唯一响动,只有霍克斯那股可怕的,如同打雷般的鼾声。
高立权静静地站在霍克斯床头,仔细而紧张的思考着自己的计划。他把每一个环节全部在脑子里回放,对每一个细节来回思索,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紧绷的面孔才开始变得松缓,然后,慢慢走近了沉睡中的霍克斯。
在如此近的距离,高立权俯下身子,默默注视着霍克斯那张被浓密汗毛充斥的大脸。这个肥胖强壮的家伙鼻孔里喷出一股股臭气,大张着嘴,在牢房外面的光线映照下,可以看见霍克斯牙齿缝隙中沾着一层黄色的恶心污垢。
高立权把手中的枕头悬在霍克斯脸上,动作很慢,极为轻柔,却不断增加着向下的压力。这种做法很有效,也不会把沉睡中的人猛然惊醒。在地球上特种部队受训的时候,高立权就从教官那里学会了这种耗时很长,缓慢,动静却很小的杀人方法。霍克斯的确没有反应,他的鼾声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这表明他肺里的氧气所剩不多,而且消耗得很快。
高立权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量,荞麦皮的枕头非常松软,压力和阻碍空气的效果却实实在在。用这种东西作为凶器,活活闷死一个成年人,并不比闷死一个孩子更加困难。
霍克斯的身体开始颤抖。突然,他睁开双眼,难以置信,极端惊恐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高立权。光线依然暗淡,高立权却从霍克斯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反射的影像。他淡淡地笑了,笑得很是狰狞,而且残忍。高立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霍克斯这个家伙,现在,杀死他也毫无心理障碍。何况,高立权的确需要一个死去的霍克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逃出宋城监狱。
肥胖高大的身体,对氧气的需求本来就要比其他人更多。尽管霍克斯在这一刻突然醒来,极度缺氧的身体却使他没过几秒钟又再次陷入了昏睡。这的确是昏睡,也有可能是暂时性的缺氧性休克。高立权非常适时的拿起了枕头,检查过后,确定霍克斯还在呼吸,只不过非常微弱,间歇性也很长。这差不多就是自己想要的状态。
这家伙暂时还不能死。昏迷,已经足够了。
高立权带着脸上残忍冰冷的笑意,从床垫低下磨出自己藏在那里的自制小刀,也就是那柄被磨尖的餐叉。他扶住霍克斯沉重庞大的身体,把他反转了九十度,使之侧躺着。然后,解开霍克斯身上囚服的纽扣,左手轻轻触摸着他的胸口。这家伙真的很胖,高立权自己也和霍克斯一样,每天都吃着相同的垃圾食物。他从没见过霍克斯加餐,监狱里也不可能得到额外食物的机会。天知道他身上的这些厚厚脂肪究竟来自于哪里?
尽管摸的很是费劲儿,高立权还是找到了克斯的肋骨,然后一根一根向下数着,当数到最下侧第五和第六根肋骨的时候,高立权把握在右手的探针一样尖利的叉子直了起来,用力插了进去。可以感觉到锐利的尖刺捅破了皮肤,进入绵软的脂肪层,然后才是肌肉的扎实感觉。最后,是一种硬物突破障碍的空洞感。
这个过程不需要什么力气。高立权把叉子从霍克斯身体里毫不费力地拔了出来。锐利的尖端已经刺穿了他的肺部,不出意外的话,霍克斯很快会变得呼吸衰竭。高立权把霍克斯重新翻回正面,然后收起餐叉,回到自己的床上,默默等待。
事情变化与预料中的结果没什么两样。几分钟后,霍克斯的脸膛一片青紫,呼吸变得愈来愈吃力。接着,一片血红色的斑点,出现在他的嘴唇上。这表明血液流动明显变得缓慢,而且出现了凝集现象。渐渐的,霍克斯的嘴角泛起了血沫,身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
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救命!救命啊!”
高立权冲到牢房门前,隔着铁制牢笼,对着站在数十米外走廊尽头的一名看守连声大喊:“快过来,霍克斯有些不太对劲儿。他一直在咳嗽,我想他可能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或许是肺炎,或者是某种病毒。”
声音太大了,走廊的扩音效果很不错,远处的看守把脸转向这边,然后大步朝着这里走来。他从背上解下步枪,一脸的怀疑表情。
“为什么不去睡觉?你站在那里大喊大叫些什么?”
看守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高立权。对于很多次给守卫们带来麻烦的犯人,他可是记忆犹新。尽管高立权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沉默,却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看守的戒备。尽管听到了呼喊,看守却并不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也许,这家伙脑子出了毛病。
或者,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
“霍克斯病了,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弄得我没办法睡觉。”
高立权脸上全是无辜焦急的神情:“你觉得我在撒谎吗?那你最好自己过来看看。”
说着,高立权从牢房门口推开,侧过身子,让开足够的视线和空间。顺着他手臂的指引,武装守卫看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霍克斯。他嫌光线不足,又不愿意就这样打开房门,于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电,对准霍克斯所在方向照射过去。圆形光斑停留在那张布满汗毛的脸上,照亮了正沿着嘴角流淌出来的深红色血沫。
“见鬼!是真的。这家伙平时就吃得像头猪,天知道他究竟是吞下了什么东西?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看守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然后迅速扭头,从牢房门前转身跑开。高立权听见他的脚步“咚咚咚”跑过走廊,很快,电梯运行的“叮当”声又从远处竖井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看守用钥匙开门,生锈的门锁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高立权觉得自己的心脏跳跃速度正在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正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他不得不连连用拇指狠掐着大腿上的肉,用疼痛使自己强行变得冷静。又过了紧张的几分钟,他听见电梯到了,从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人出现在牢房门前。为首的,正是那名之前的武装守卫。